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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凡迹星借了不少宝贵医书,先从笼统开始学起,今后再慢慢细化。
能够铸出医剑,是血脉里长辈印刻的传承。
但姜拂衣也必须掌握一定的医术,才能将小医剑的剑意发挥到最大。
姜拂衣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知不知道这几个穴位在哪儿?”
漆随梦:“……”
“我在你眼里是有多不学无术?”漆随梦当然知道这几处穴位,都是可以令人精神内守的大穴,或许对万里遥的失智之症有效。
但这几处大穴全在头上,是修行者护体屏障最厚实的地方。
漆随梦从前习惯了听指挥,怕挨骂,不敢妄动:“有什么策略?”
姜拂衣:“没有策略,强攻。”
对付万里遥这个半步地仙,最麻烦的一点在于,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取他的性命。
“好。”漆随梦当即挥剑,准备强攻。
脊背恍惚涌上一阵寒意,他敏锐捕捉,望过去。
漆随梦心里打了个突,紧紧攥了下剑柄,“珍珠啊,你大哥的眼珠……”
在遮的天赋之下,姜拂衣听见“眼珠”两个字,就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但她只能通过漆随梦的目视,窥见燕澜模糊的影子,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唯有紧张询问:“我大哥怎么了?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烦不烦,卖什么关子?”
漆随梦还是被骂了一顿,讪讪道:“他的眼珠变成了血红色。”
而且,燕澜那双红眼睛盯着他手里的沧佑。
沧佑似乎有一些畏惧。
才导致漆随梦脊背紧绷,如临大敌。
姜拂衣听见燕澜只是眼珠红了,知道这是他的老毛病,和遮的天赋无关,悬着的心放回去一半。
之所以没全放回去,是想起燕澜的红眼珠,可能和体内封印的怪物有关。
姜拂衣感知小医剑的剑阵快要抵挡不住,催促漆随梦:“我大哥比你有本事,能够克服障碍,你就不要操心他了。”
漆随梦哪里是操心,直觉告诉他,燕澜可能比眼前的万里遥危险得多。
令他感知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少君!”
隔绝法阵将破,易玄光提醒燕澜。
阿然直视易玄光:“你还真有本事,秦邵布了一个多月的阵,吸收了他们不少法力,你重伤之下,这么快就解开了。”
易玄光冷笑:“你这妖女是不是傻,他的阵术是我教的。”
但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阿然问:“你如何知道我窥探不了伪装之人,哪怕暴露身份以后,还要伪装成老婆婆?”
易玄光不知道:“我只是习惯了伪装,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
阿然“哦”了一声:“是因为你的真容特别丑陋。”
“是我得道者天助!”易玄光俯身,掌心猛然拍在地面。
“砰”的一声。
阿然周围的法阵结界轰然破碎。
破碎的同时,阿然也仿佛像是一道分身,随着结界消失不见。
能够大肆使用天赋,燕澜心知这不是她的分身,大荒怪物除了天赋之外,当然也可以修习其他术法。
燕澜判断出这是匿风术,能够令她隐入风中,随风遁走。
遂将《归墟志》向上一抛,定在半空。
燕澜伫立竹简下,双手灵巧的结出一道旋风印,搅动周遭的气场。
搅不动的地方,自然是阿然的藏身之地。
本以为她是想逃走,谁曾想她竟反其道而行之,借风之力,顶着《归墟志》的威慑,来到燕澜面前。
燕澜极速后退。
阿然主动从风中掉出,落在地上,朝向燕澜血红的双眼近距离挥出一掌。
破釜沉舟,几乎释放出残存的全部天赋力量:“我就不信,我攻不破你区区一个巫族小辈的后灵境!”
第90章
这是阿然最后的机会了。
石心人幼崽手里的医剑,和她的剑傀,能够制服万里遥。
而水蠹虫卵也被他们发现,原本的计划基本已经失败,无法再唤醒纵笔江川。
地龙腹中,阿然无处可逃。
她曾遭神族重创,又被封印侵蚀了三万年,若再被《归墟志》收服,无人救她,等待她的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不得不孤注一掷,攻入这巫族少君的后灵境。
或许可以从他的记忆中,窥探出拯救纵笔江川的办法。
即使不能,也可以掌握他的软肋,或者得知一些秘密,拿来要挟他。
燕澜仍在疾退,暗道:“寄魂!”
他眼前迅速凝出一面光盾。
但遮的天赋力量无形无质,轻而易举的穿透光盾。
即使将万物之灵无限放大,燕澜也窥不清楚迎面而来的力量究竟是什么物质。
只觉得有股微风,淡淡扫过他的脸庞。
燕澜立刻集中精神,内守灵台识海。
姜拂衣能够听到阿然的厉喝,却看不到燕澜的情况,心中慌乱。
方才她自己遭遇险境时,顶多有一些紧张,都不曾似现在这般慌乱。
燕澜体内若封印着怪物,应是封印在后灵境内。
即使阿然打不开,也会令封印震荡。
燕澜会不会压制不住?
漆随梦察觉到她有些跑神,连忙提醒:“珍珠,下一处是四神聪!”
将万里遥的护体灵气全部打破,以漆随梦目前的修为办不到,只能逐个去攻那些穴位。
他围着万里遥打转,寻找时机,强行持剑猛劈在穴位上。
震开一条缝隙,再由姜拂衣从旁施展医剑。
四神聪已经是第三处穴位,漆随梦飘逸的天阙府弟子服,已被透骨剑的剑气刃割的褴褛,原本的蓝白相间,又多出道道红色的血痕。
眉目间的温和荡然无存,尽是凌厉凶狠。
一剑劈下!
“开了!”
姜拂衣立刻控剑入侵,难度如同拿着一根绣花针,想去扎穿石头。
咬紧牙,手背青筋暴起。
剑意似烟雾,涌入万里遥的四神聪内。
“下一处,神庭!”
“好。”
……
阿然的全力以赴,令她向前迈进了一步。
从被燕澜的双眼隔绝在外,终于抵达了他的后灵境“门”外。
这扇“门”和她预想的截然不同,并没有坚固的如同磐石,反而残破不堪。
门后的世界被红色血雾弥漫,像是一处不见天日的幽冥战场。
充斥着戾气、杀气、怨气。
阿然实在难以想象,燕澜瞧着一身正气的样子,后灵境里竟是如此一片腐朽暴戾的景象。
他是怎么能忍住没疯的?
发疯是迟早的事儿。
“呵。”
血雾之中,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阿然恐惧着后退。
能令她恐惧的,放眼大荒时代,也没有多少。
是怪物?
阿然听纵笔江川提过一个怪物,说他是大荒怪物中最神秘,也是最可怕的一个。
连纵笔江川都对他讳莫如深,不准她多打听。
魔神也说,神族记录《归墟志》时,特意将那个怪物给撕掉了。
不会吧?
高阶怪物怎么能被封印到人的后灵境里?
可惜阿然并没有时间恐惧和思考,这是她最后的生机,她朝那扇破败腐朽的“门”攻了进去。
嘭!
随着阿然的冲击,燕澜神魂动荡,捂着额头趔趄后退。
但他面前的阿然更是惨,如同被重击了胸口,直接摔倒在地,接连吐了好几口血。
燕澜不清楚她如今有没有能力摧毁他的眼睛,赶在她动手之前,忍着灵台剧痛,强行开启《归墟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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