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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的起点和终结,均在那囚室时,在那瘦弱身体包藏的伟大心灵内,那也是我刚获得的宗教和信仰,我明白了!
准慧站起来道:“夜了!晚安!”
不用探测她的心灵,我也知道她想我出言挽留她。
我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深深地望着她。
准慧俏目蒙上迷茫的神色,并不了解我的行动,亦正是我种种大异于往日的行为,反使她产生鹇感和重新燃起爱火,无论思想、气度和自信,我都大大不同于当日她离开的单杰。
我怜惜地望着这不惜一切往上爬的女子,她毕竟是我深爱的人。
我将嘴唇凑上去,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印一下,柔声道:“晚安。”
她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转身盈盈去了,看着她动人的背影,我几乎想改变主意唤她回来,但最终还是按下这冲动。
准慧才出去,思丝走进来。
我感到她心中的欣悦,思丝明显地对我有很大的好感,可惜我需要的并不是肉体的接触,而是心灵的对流和交融。
思丝走进浴室内,为我作入浴前的准备工作,水声哗哗响着,注进可供十人共浴的豪华浴池里,但我想到的却是为何我能有如此享受,其他邦托乌的平民却要生活在恶劣挤迫的环境。
唯一公平的是他们也拥有同样的内心世界,梦女的存在正是唤醒他们沉睡了的心灵。
思丝笑盈盈地站在浴室旁道:“圣士!让我来伺候你入浴和按摩。”
假若我拒绝她,她将因此受责。何况她是这样地令人难以拒绝。
浸在温热的水里,我将所有的思虑排出脑外,享受水的洗礼,与梦女的接触,使我得到焕然一新的生命。
思丝换过将她青春丰满的肉体表露无遗的三点式性感泳衣,仔细为我洗刷。
我问她:“你今年多大?”
思丝道:“二十岁了,圣士你也比我想像中年轻,我还以为所有圣士都是弓腰弯背的老人,你却比运动家还强壮。”
我心中一动,她这样说可能是代表她曾伺候过其他圣士,禁不住问:“你遇过其他圣士吗?”
她停下手,轻声道:“对不起,上面吩咐我们不可向任何人透露曾与谁接触……”
我谅解地点头,但我已通过窥视她的思想得到答案。
那是马竭能圣主,而且凭她的记忆细胞内对圣主的鲜明图案,推知那应是发生在最近的事,马竭能有很大可能身在邦托乌内。
我并不喜欢马竭能,他的心灵内充满了阴险和仇恨,这人为讨好元帅,致力研究一种能把人变成威力庞大杀人机器的方法,名为“超级战士”计划,这使他成为最当
红得令的圣主,但据闻他耗资庞大的研究遇到难以解开的死结,元帅对他的不满正在增长中。
思丝娇柔地道:“你很沉默,像时常在思索一些高深的问题。”
我问:“你不想东西吗?”
她垂头说:“思索会令人感苦的。”
沐浴后我躺在宽大的床上,让她为我按摩,不一会我沉沉睡去,近天明时我醒过来,全身赤裸的思丝像头可爱的小猫睡在我怀里。我轻轻推开她,取起睡袍穿上,赤足踏着厚软的地毯,来到落地窗前挺立,俯视眼下的人类文明。
背后传来穿衣声,不一会那被我惊醒的女孩站到我面前,仰首望我。
我温和地问:“为什么不多睡一会。”
思丝不安:“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要我?”
我将丰满的肉体搂个满怀,沉声道:“不!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可惜这不是适当的时候,也不是适当的情况。”
思丝全身起了一阵颤抖:“圣士,我并不明白,但我真的希望能让你快乐。”
我搂着她来到床沿坐下:“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可是我明天将有很重要的事去做,趁天还不明时,好好睡一觉吧。”
她的小嘴主动地凑过来,在我唇上狠狠的吻一下,低柔地道:“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也是个好人。”
我将她按到床上,为她盖好被褥,心神却飞越到明天再会梦女的事上。
囚室的门在我面前第二次打开…
上卷 第三章 逃亡
黄昏时分。
夕阳在西边的弧形地平线外只是一团暗红,城市的灯火亮起来。
坐在我身旁的简严首次发言:“梦女的追随者只在这时间聚集,圣士请你紧记我的指示,否则你要负起一切后果。”此人的语调像刀锋般寒冷。
我淡淡道:“我明白,但当我单独行动时,非不得已你们千万不要现身。”
简严脸无表情地道:“这个由我决定,而不是你。”
我耸耸肩,作为对他的抗议,侧头从喷气飞船的窗往下望去,邦托乌这人类最伟大的城市,此刻令人目眩心迷,以亿计点点密集的芒光,排列成异丽的图案,延伸往眼所能及的每一个地平极限。
我们的飞船上下四周共有六艘载满简严辖下“精英团”百多名便装战士的飞船,以完整的队形往城东飞去。
船队外的空间,空中巴士火虫般飞动,载着为维持以亿计人口生计,工作得形神俱疲人们回到他们拥挤的住所。
船队开始往下俯冲。
邦托乌最大的“和平广场”已然在望,将广场的天空封起来的巨形贺拱型透明天顶,是很容易从高空辨认的标记。
船队缓缓下降。
简严冰冷的声音传来:“记着!当我们降在广场旁的停机坪后,你独自一人进入广场,像其他往广场玩乐的人那样,千万不要东张西望,找寻我方人的行踪,若遇紧急状况,按下装在你腰带左处的示警器便成。”
我有好气没好气地道:“邦托乌每一个角落都在你们的严密控制下,会有什么危
险。”
简严忽地沉默起来。
我乘机猜度他。
这次突击的猜测,使我成功地从他门禁森严的心灵里,捕捉到我想要的东西。
那是仇恨、不定和一幅图象。
图像是个脸相庄严的、长发垂肩、脸容清瞿的老者,虽然这十二年联邦政府将一切有关他的图片和文字完全禁绝,但他的音容仍为大众所熟悉,就是因他整个人类进入了太阳能的全新时代。
他是十二年前因“圣庙事件”而失踪的“太阳能之祖——达加西圣主。”
由此亦可推知达加西仍然生存,甚至成为联邦政府的头号大敌。
船队通过张开的防污染护罩,降在停机坪上。
简严道:“你由停机坪的七号出口出去,可通往广场的‘和平大道’,输送带在二十分钟内把你送到目的的,一切要看你了。”
我微微一笑,离开飞船,往七号出口走去。
邦托乌是名副其实的人造森林,所谓“大道”只是建筑物与建筑物之间有空气清新系统的密封巨大廊道,购物中心和娱乐设施,集中在这些“大道”的两旁,以万计的巨大廊道便这样整个城市连接起来,在重要的交汇点,都有武装特警驻守的检查站,防止一切不利统治的事情。
我挤进大道的电力输送带上,随着人潮,让时速十哩的输送带将我们送往广场去,四周密密麻麻全是人,使人迷失在人的浪潮里。
每个人都是脸无表情,讽刺的是在邦托乌里,人的距离少无可少,但心灵的隔离却是大无可大。文明是否走至尽头?
没有人注意我的存在,没有人注意他人的存在。在快要到达露天广场时,几个人从一旁冲上输送带,站到我身旁,被挤开的黯然不语,像换去抗议的能力。
那些人刚好将我夹中间。
我感到不大对劲,但在紧挤着人的输送带上,除非跨出带外,否则要移离这些人亦是颇困难的一回事。
蓦地在前面那穿深黑外套的人的背上,现出一个人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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