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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三个纨绔的嫡母(26)

作者:湛绿 阅读记录


“父亲教训的是。”

他身后赵在凌、赵在洹和赵渝也跟着拜下,寒风瑟瑟,再看不清他们的脸。

“赵州!”

一声厉喝传来,常青安匆匆赶至,她一把推开赵州,亲自扶起几个孩子,心疼地摸摸他们的脸,声音坚定:“你们无错。”

她转头看向赵州,眼神沉地可怕:“我且问你,十余年来,你身为生父,可曾于旁照料?可曾日夜看护不辞辛劳?可曾殷殷教导学识学问?”

“若论人子,可曾每年去往父母坟前上香?若论夫君,可曾同我一道商榷管家?若论臣子,可曾立下点滴功劳奏表朝堂?”

她一步步走近赵州,步步紧逼,步步质问。

“我且告诉你!在泽八岁时,高热不止,光是大夫便请了七八个,我父更是欲请太医一看,你又在哪里?”

“在凌下学被人围堵,是我父亲兄长派人解围,在洹习字习武,你又何曾出过半分力气?”

赵州不自觉退后开来,在这一声声诘问中他哑口无言,他羞愧又愤怒,想要离开却又被那双明亮逼人的眼神所摄,不容他退却分毫。

常青安:“你父母坟前皆是我在着人打理上香,你舅父舅母一家更是由我赵府照拂多年,你自诩学识不凡,功名在身,可剥去这一身朝服,内里却什么也不是。”

“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1]她话音一转:“你不妨先问问自己,再重头学起。”

而后她举步欲走,却想起来什么,骤然靠近了他,一手虚攥住他的衣领,附耳低语:“赵州,我不介意守寡。”

在这几乎能算得上威胁的话后,她带着孩子们头也不回地离去。

“都站直了,没做错便不许低头。”

“是!”

亲眼目睹这一场父亲母亲之间的争执,赵在泽、赵在凌、赵在洹和赵渝心中复杂难言,他们暗暗对视一眼,皆是看见了如出一辙的担忧。

赵在凌给赵渝使着眼色,意有所指。

赵渝踟躇片刻,一手扶住常青安,小声唤道:“母亲。”

“我无事,你们也无需忧心,照常来便是。”

常青安神色一如既往,同赵州撕破脸也好,她实在懒得同他虚与委蛇。

经过今日一事,赵府氛围愈发沉重,常青安更是连夜收拾了赵州的东西,打包扔出了风荷院,又把赵州气得够呛。

后日常青安带着孩子们去将军府上拜年,赵州到底还是来了,只是没人搭理他。

将军府人口不多,她这一来,倒是让将军府热闹了起来,嘉平将军也露出笑容,一家人和乐融融。

“出息了。”

常戎安拍拍赵在泽的肩膀,语重心长:“莫再辜负你母亲。”

“是,舅舅。”

他又看向赵在洹,笑容越发掩不住:“可还喜欢那匹马?”

赵在洹瞪大眼,原来是舅舅给他弄来的。

他抱拳行礼:“喜欢得紧,多谢舅舅。”

“好小子。”

常戎安话里有话:“舅舅且等着你。”

“是。”

待到春闱一过,他就要正式入营了。

不过听说戍边长陵将军也回京述职了,长陵将军曾在嘉平将军麾下待过,受过一些指点,若是可能,他也挺想见一见。

热热闹闹地过了几日,常青安备上不少礼,早早送往各府,以免失了礼数,赵州也上朝去了,年底正是事多,在外的大人们也都回来了,向圣上汇报各地情况。

那位长陵将军也抽空拜访嘉平将军府,赵在洹闻讯而来,听闻这位将军善使左手箭,于是他特地带了把弓,骑着乌骏哒哒哒地赶来。

“拜见将军。”

“原是赵小公子。”

长陵将军同嘉平将军不同,他并不如何魁梧粗壮,但也不至于像文人那般单薄,身材修长有力,他掂量掂量赵在洹带来的弓箭:“有些轻。”

“将军果然力大无匹。”

赵在洹抱拳:“不知可否一观将军箭术?”

长陵将军爽快笑道:“这有何难,走,随我同去营中。”

“你可别把我这小外甥留你自个营中了。”

常戎安在后面调笑道,长陵将军挑眉:“你这主意倒是甚好。”

“嘿嘿。”

赵在洹挠挠头,但笑不语。

“去去去,你还是快些娶妻生子教养自家后辈,少打我常家人算盘。”

“我多少也算你半个义弟,都是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

常戎安顿时无言,昔年一同戍边时,嘉平将军见猎心喜,曾酒后言称将他收为义子,险些真个成了一家人,但长陵身世坎坷,极有主见,倒也没成,只是关系比旁人更为亲厚几分,每年他归京都要来看望一下嘉平将军。

眼见他们这就要呛上了,赵在洹忍不住扯扯长陵将军:“我们快走吧。”

“你可瞧仔细了,是你这外甥拉着我走的。”

“少得意。”

赵府。

常青安想起漳州那事,心里到底有些担忧,她喊来赵在凌,询问温室大棚和屯粮一事,赵在凌细细说了,碍于时间和技术不成熟,大棚蔬菜还未长好,但粮食是囤了一些。

“如此。”

常青安颔首,有粮食也足够了。

年一过便是春闱,赵在泽再次闭门不出,往年他从未走到这一步,故此压力也是不小。

赵州见他这般,才稍稍解气。

“正该如此。”

但这赵府,除了王双双,没有人再理会他。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雨也一直下个不停,整日阴沉沉的,常青安难得差人去请赵州,赵州的差事正是四处巡访,勘察水利地势。

赵州施施然过来,心下略有不屑,到底是一妇人。

“漳州情势如何?堤坝可还稳固?”

常青安直切主题,无意寒暄。

这话问的有点没头没尾,赵州一愣,而后便是皱眉:“你一内宅妇人,问这些作甚?”

“连绵大雨,加之收成不好,恐有灾情。”

“妇人之见。”

他摆明了不愿开口,又仿佛像被戳中逆鳞般气急败坏,那便没什么好再谈的了。

“送客。”

春兰春菊连推带赶地又把赵州送了出去,常青安坐于桌案后,陷入沉思,她提笔给将军府写了一封信,提及此事。

目前暂时还只是她的担忧,她能做的只有多多提醒,早加防范。

“四小姐。”

赵渝今日又收到两份礼物,没名没姓的,突然出现。

那送东西的小厮只笑着说:“奉公子之命而来。”

多的便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

她看着两个木匣犯了难,她本不想收下的,但那人把东西一放便走了,她打开盒子一看,一个里面装着一块美玉,入手温润,带着淡淡暖意,价值不菲。

另一个里面,也是一块玉佩,雕刻了两尾红白相间的锦鲤。

“原来不是兔子,却是小鱼。”

她想起灯会上遇见的两个人,深觉棘手。

作者有话说:

1.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出自《论语》

第20章

◎春闱会试◎

一春新始。

退去这些热闹喧嚣,大卫再次变得安宁,京城每日都有人出城,人来人往,还留存着最后一点烟火气。

赵州可谓是憋屈地过了个年,一月后,他郁郁地出了门,车夫已然在等候了。

他回得匆匆,走地也如此匆匆。

今年也未能得到圣上嘉许,升个一官半职。

他心中烦闷,脸色便沉了许多。

常青安带着孩子们于门口相送,她眉眼淡淡,神色疏离,孩子们也一语不发,默默相送。

“咳。”

赵州轻咳一声,目光移到孩子们脸上。

“时候不早了,老爷还是早些出门为好。”

常青安率先出言打断他,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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