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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三个纨绔的嫡母(24)

作者:湛绿 阅读记录


春兰春菊立刻起身,一把将小蓁拖了出去,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常青安抚了抚心口,压下鼓噪的心绪,她没有审问,因为知道审不出来什么,而且,这是暗中的博弈,不能闹到明面上来。

“母亲。”

几个孩子忍不住上前,关切地看着她。

赵渝伏在她跟前,握住她的手,泪盈于睫:“母亲。”

常青安摸摸她的鬓发,露出个笑来:“无事。”

“你们也莫担忧,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这府中事宜自有母亲看顾,都自去歇下,快去。”

她推推孩子们,把他们往外推去。

赵在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在凌一把拉住,赵在泽看着她,长身行礼:“我们这就回房,还望母亲多加保重,莫为小人劳心伤神。”

常青安颔首,看着他们离去。

春兰春菊洗干净手这才低头走了进来,她们身上分明没有半点血腥味,常青安却仿佛闻到一股腥气,她端起茶盏喝了口冷茶,压下那涌上来的恶心感。

她到底是个现代人,还没有彻底适应这生杀予夺的权利,这个身份,这个地位,她如今才彻底明了,如今她的手也算不上清白了。

待她缓了半晌,脸上恢复了点气色后,春菊这才小心翼翼地说:

“夫人,老爷来信,后日便可到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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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赵州老爷◎

老爷?

常青安一顿,这才想起来赵府还有这号人物,名义上的家主,赵州。她将记忆再次翻看一遍,赵州此人,只能说浪费了这个“州”字。

毕竟他整个人只有一张脸尚且能拿得出手。

他年幼丧父丧母,孤苦伶仃,靠着舅父舅母照拂寒窗苦读,是实打实从村子里走出来的进士,只是他眼界到底有限,心气却极高,为官并不顺畅,若非原身嫁给他,恐怕是早早地被人赶出京城去了,哪里还能留在京城。

前段时日她刚把妾室王双双关在院子里,看来这个年还有得闹。

常青安思量清楚后索性将他抛之脑后,左右她也不惧,赵府的当家主人,还轮不到赵州,孩子们的事,更轮不到他这个不管不顾的父亲来指手画脚。

得知消息后,兰芳院的王双双欣喜若狂。

“老爷回来了!”

“快快快,把那支海棠簪子、翡翠镯子还有那件绣金裙子都收拾出来!”

丫鬟们翻箱倒柜,倒出一大堆衣裳首饰,满满地堆在桌子上,耀眼非常,王双双看着这些头面,她本想笑容满面,但是渐渐地,她沉下脸去。

“砰——!”

她突然抬手掀翻了一个妆匣,匣子重重砸落,内里的发簪霎时散落一地,她恨恨地说:“怎么就给本夫人用这些陈旧首饰?去宝妆楼找掌柜的拿最时兴的来!”

丫鬟们面面相觑,全都跪下来不敢说话。

“去啊!”

王双双大喊道,表情狰狞。

没有常青安的同意,谁敢走出这个院子、走出赵府,去给王姨娘拿首饰呢。

“我也是赵府的夫人!”

她忽然间掀翻铺地琳琅满目的朱玉翡翠,跌坐于凳子上,她到底没能过上她如愿的生活,纵然是入了高门贵府,享用富贵,但人的贪欲永不会停止。

不论她如何动怒,这一晚上兰芳院始终没有人真个去寻常青安。

又过几日,正是年夜,赵州归家了。

常青安站在赵府门口,春兰春菊提着灯笼,站于她两旁,挡去风雪,孩子们穿戴整齐,规规矩矩地立于她身后一同等候。

“哒哒。”

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缓缓出现,马夫拉紧缰绳,取出脚踏,一人揭开帘子迈步而出,年过三十,容貌依然清隽,依稀可见昔日俊朗,气质文雅,目光精明。

常青安看着他:“老爷。”

她的嗓音平淡,什么情绪都没有。

赵州闻声瞧她,却只望见一双深沉眸子,不复往昔激动,他一时有些发怔,许是太久没见,他竟觉得有几分陌生,他正待细看,却见常青安已然侧过身,准备入府了。

她根本无意同他多说。

“拜见父亲。”

赵州入了府,赵在泽、赵在凌、赵在洹和赵渝皆躬身下拜,他们也很久没见父亲了,只是父亲也鲜少管教他们,也久不在府中,感情并不亲近。

赵州一一看去,他们看上去沉稳了不少,也长大了不少。

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笑着拍了拍赵在泽:“好,都长大了。”

但孩子们反应平平,父子间好像无话可说。

一行人回到温暖的内堂,赵州解下披风,他掸了掸身上的雪花,总觉得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几分。

下仆给他奉上热茶,他接过茶盏暖了暖身子,又看向身旁坐着的常青安,他有心想问些什么,但一时也没个话头。

一杯茶下去,他恢复了些精神,常青安这才开口道:“老爷既已回来,那菜也可盛上来了。”

“是,夫人。”

赵州环视一圈,眉头一皱:“王氏呢?”

他这才发现,到现在居然都没看见王双双,回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在门口迎接,然后是现在,她也没出现。

他敏锐察觉到不对,立刻责问常青安:“你又何必如此?”

这话一出,本就沉默的堂内愈发显得低沉。

常青安:“她在自个院子里好生待着呢,待用完膳老爷再去瞧她也不迟。”

丫鬟们鱼贯而入,将温好的膳食一一呈上,又布好碗碟,俨然是开席的模样,食不言寝不语,赵州暂且按下一肚子疑惑,闭口不言。

美酒佳肴,本是团圆喜乐的日子,但这张桌子上,没有一个人笑出来,大家都是埋头吃着自己的,连赵渝也不敢再频频看常青安了。

这顿饭吃得太沉默,不像是年夜饭。

赵州也是越吃越吃不下,他出门巡访,又哪里参加过这等凝滞的家宴,他忍不住看向常青安,变化最大的就是他的这位夫人,一点殷勤都没献。

虽然他也并不喜那些殷勤。

不多时,大家放下筷子,都没吃多少。

丫鬟们上来收拾桌子,又端上小食糕点以备守夜。

但不论如何,这也是过年。

常青安看着孩子们,不管赵州如何作想,她笑道:“你们房中都已备好了礼物,回去瞧瞧可还喜欢?”

孩子们纷纷抬头看她,眼中露出点点惊喜,直到这时候才多少有些年味,赵在泽:“多谢母亲。”

他们一一行礼,带着发自内心的亲近。

赵州瞧着他们几个,莫名觉得他倒像个外人。

他轻咳一声,看着赵在泽:“回来路上我已经听说你得了乡试第一,但此不过乡试,尚未至金銮殿,切勿自满切勿骄矜。”

赵府现在只有赵在泽现在的名声比较大,他也只能从赵在泽身上牵出一二话题,但话一出口便是告诫,他甚至没有先予以嘉奖肯定一番,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彰显一番严父作态。

没有让赵在泽回他,常青安毫不客气地冷声道:“行了。”

被她这般毫不留情地呵斥,赵州有些挂不住,脸色也难看起来,但碍于孩子们还没退下,他没有发作。

等赵在泽、赵在凌、赵在洹和赵渝都一一回去后,赵州当即按捺不住:“好端端的你又使什么性子?”

“往日里便也罢了,如今是连这一时半会都也容不得?气量狭窄,如何撑起赵家门楣?岂不凭白惹人笑话。”

常青安不耐地站起身:“门楣一说,当在于骨。老爷不过七尺,门楣又何止区区寸尺?”

“你!”

等她人影消失,赵州这才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内堂,又惊又怒,她竟说出这等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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