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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随风站在原地,好像突然变得孑然一身。
离开的时间定在下午,他收拾完行李已经是晌午,索性去陪冯乐真用午膳。
因为兄长那几句话,沈随风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冯乐真盯着他看了片刻,往他碗里夹了根骨头。
“谢谢殿下。”他夹起来就要吃。
冯乐真:“……”
“噗……”阿叶忍不住笑了,沈随风才发现不对,一时间有些尴尬。
“阿叶。”冯乐真开口。
阿叶忙上前:“奴婢在。”
“吩咐下去,今日下午先不走了,我们明天一早离开。”冯乐真淡淡道。
阿叶不明所以,却还是答应了,沈随风蹙着眉头目送她离开,等屋里只剩他们两人时才问:“为何突然更改时间?”
“腰酸背痛,想多休息一晚。”冯乐真回答。
沈随风一顿:“不该啊,我给你涂了药的。”
“沈先生,涂完药也是要休息的。”冯乐真微笑。
沈随风失笑,一时有些抱歉。
冯乐真握住他的手:“我们前几日去过的集市,白天也开吗?”
“自然是开的。”沈随风回答。
“那你等会儿出门,将前些日子我们去吃过的东西都买一些,本宫想路上吃。”冯乐真提议。
“有些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沈随风解释。
冯乐真想了想:“那就只买好吃的,若有别的东西,你也选一些,不必拘泥于吃食。”
沈随风答应一声便要去办,却被她拉住:“本宫让阿叶给你拿钱。”
沈随风:“……”
“做什么这副表情,你不是跟沈家决裂了?”冯乐真慵懒戳穿,“既然决裂了,就不好再用他们的钱,本宫给你拿钱就是。”
沈随风失笑:“这么说,殿下打算将昨晚那些银票退给我兄长?”
“不可能,”冯乐真果断拒绝,“你们决裂是你们的事,跟本宫有什么关系,那些钱是沈随年孝敬本宫的,他若是想要回去,就亲自来要,别想本宫主动还给他。”
……谁敢跟长公主殿下要钱哦,沈随风看着她这副财迷样,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然后在她不高兴前快速放开:“放心吧,我行医多年,也算有点积蓄,不至于连点吃食都买不起。”
冯乐真一顿,生了好奇心:“你有多少积蓄?”
沈随风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个数字。
冯乐真:“……”
直到沈随风离开许久,她仍有些回不过神来,阿叶看出她的不对,终于忍不住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冯乐真看着阿叶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惋惜地叹了声气:“早知道当年就让你学医了。”
阿叶:“?”
冯乐真要的东西太多,沈随风全部买齐时已是天黑,结果回到寝房,却没见到她。
“殿下方才出去散步了,估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阿叶解释。
沈随风便耐心在屋里等着,结果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她才回来。
“难得见你散步这么久,腰不疼了?”他上前迎她。
“休息了一个下午,总归会好一些,”冯乐真笑笑,“本宫方才瞧见你买的东西了,也太多了。”
“不多买一些,只怕殿下又要担心我钱不够花了。”沈随风勾唇。
冯乐真想到他那可怖的积蓄,再想想自己长公主府紧巴巴的日子,眼神顿时幽怨了:“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歇着了,明日天不亮我们就要离开。”
沈随风扬了扬眉,没有再说什么。
兄长代表沈家与他决裂,于他而言本该是一件伤心事,可为了买东西在外面跑了一天,沈随风实在没有力气再伤怀,回到寝房后倒头便睡着了。
这种难过一直到真正该离开时才爆发,他骑在马上,看着熟悉的街道与风景,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一走意味着什么。
天还没亮,街道上没什么人,车队缓慢而有序地走在路上,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城门口。
早就收到消息的各路官员早已在此等候,冯乐真照例露面寒暄,等道别之后要上马车时,便看到沈随风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垂下眼眸直接进了马车,车队慢慢启程,朝着城外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四周已是开阔的农田,城门的影子也早已消失不见。
闭目养神的冯乐真突然开口:“停下。”
阿叶当即叫停车队,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吗?”阿叶担忧地问。
冯乐真不语,只是安静坐在马车里。
阿叶看她的表情不像有什么事,可突然叫车队停下又有些奇怪,正纠结要不要再问时,一扭头看到陈尽安淡定握着缰绳。
“……你就不好奇?”她无语地问。
陈尽安一脸平静:“听殿下吩咐就是。”
阿叶:“……”行吧,不愧是石头。
车队一直停在路上,偶尔有商队经过,看到这么大的阵仗便不敢轻易过来,一时间原本还算宽阔的路上,竟显得有几分拥挤。
沈随风终于回过神来,跳下马直接上了马车:“殿下……”
“嘘,再等等。”冯乐真总算开口。
沈随风蹙了蹙眉,刚要问等什么,远处便传来一阵马蹄声。他不解地对上冯乐真的视线,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心跳都快了一拍。
“下次再见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不道别怎么行。”冯乐真轻启红唇。
沈随风一言难尽:“殿下用了什么法子逼他过来的,不会是我嫂嫂和侄女的性命吧?”
冯乐真笑而不语。
沈随风无奈,只好下了马车。
“随风!”沈随年从飞驰的马上跳下来,一路小跑而来。
沈随风见状也不由得加快脚步,兄弟俩转眼就扶上了彼此的手。
“我、我来送送你……”沈随年呼吸不畅,“昨天、昨天是大哥犯糊涂了,你别跟大哥一般见识。”
“哥……”沈随风眼角有些红。
沈随年无奈:“都多大年纪了,还哭鼻子呢?”
“谁哭了。”沈随风笑了,眼睛虽还有些红,却充满肆意。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沈随年叹了声气,“此去营关,山高水长,你要万事小心。”
“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沈随风答应道。
沈随年又交代几句,一如从前每次送他出门时。
沈随风一一应下,直到再无话可说,他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沈随年神情复杂地看了马车方向一眼,再与沈随风对视时故意板起脸:“倒不算是改变主意,你既然选择跟着殿下,那日后就少打着沈家的旗号做事。”
“……我没跟着殿下时,也不曾打过沈家的旗号。”沈随风无奈道。
沈随年只当没听见:“但若遇到什么麻烦,别忘了沈家就是你的靠山,切莫轻易让人欺负了去。”
沈随风哭笑不得:“兄长未免太过前后矛盾。”
“混小子,我在教你!”沈随年不高兴了。
沈随风叹气:“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在兄长这里,什么时候都是小孩。”沈随年蹙眉。
马车上,陈尽安静静看着两人道别,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没发现阿叶已经盯着他看了半天了。
“你看什么呢?!”阿叶突然问。
陈尽安垂下眼眸,仿佛没听到。
阿叶:“……”总觉得这块石头比以前还要闷。
兄弟二人道完别,沈随年走到马车前拱手行礼:“草民这几日招待不周,将来殿下若再来南河,草民一定倒屣相迎。”
“若有机会,本宫定会再次拜访。”冯乐真的声音隔着车帘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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