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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得去问我家兄长,他嫌我整日不着家,便想用娶妻生子留住我,不过我也没同意就是。”当时甚至兄长只是刚萌生念头,就被他给否决了,沈随风没想到出去逛一圈,竟被她打听到了这事儿。
见冯乐真还要再问,沈随风随口找个借口便离开了。
冯乐真看着他的背影急匆匆消失,不由得轻笑一声。
沈随风的唇角也挂着笑,只是走到狗洞前时,不由得叹了声气。
“我这命未免也太苦了……”他说着话,便撸起袖子往洞里钻。
狗洞太小,又杂草横生,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钻过去,刚松一口气拨开垂在脸边的发带,便一抬头就对上了兄长的视线。
“早知你喜欢钻狗洞,我就多叫人挖几个了。”沈随年温和道。
沈随风:“……”
短暂的沉默后,沈随风淡定起身:“兄长怎么还没睡?”
“我倒是想睡,但不断有人来跟我说,沈家二少爷带个姑娘逛街的事,我还怎么睡得着?”沈随年反问。
“我已经回来了,这下兄长可以安心睡了。”沈随风伸出脏兮兮的手拍拍兄长,在他身上留了两个黑巴掌后满意离开。
“沈随风。”沈随年的声音淡了下来。
沈随风停下脚步,默默呼一口气。
“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沈随年转身看向他。
沈随风静了片刻,也扭头与他对视:“只是陪殿下去逛逛街。”
“只是陪她逛逛街?”沈随年再好的脾气,此刻也要气笑了,“她是谁?是大乾最有权势的长公主!你身为沈家二少爷,公然与她混迹到一处,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叫皇上知道,你可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我如今已经不是沈家人。”沈随风面色淡淡。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就算你的名字从族谱里移出去,只要你身上还流着沈家的血,只要你还是我沈随年的弟弟,你就注定与沈家分不开!”沈随年气得脸都红了,“你当人家长公主殿下,真的只是看上你这个人?别天真了!若非你有沈家二少爷这一身份,她又岂会……”
“兄长,慎言。”沈随风蹙眉打断。
兄弟两个相差将近二十岁,血缘上是兄弟,可相处起来更像是父子,沈随年还是第一次被他这般打断,一时间愣了愣。
沈随风也自知失言,静默片刻后开口:“我当初虽然答应为她引荐兄长,却从未保证沈家一定为她所用,如今我答应的事已经做到,兄长也不必顾及我,该如何就如何吧,至于我跟她……兄长放心,我日后会隐姓埋名,不叫人知晓我的身份,绝不会给沈家带来一丝麻烦。”
“隐姓埋名?”沈随年的眉头皱起,“你这是要跟沈家、跟我断绝关系?!”
“哪有这么夸张,”沈随风笑了,“不过是在外时,不再以本名行事罢了。”
听到他否认断绝关系,沈随年的脸色却不见好太多:“她真至于让你做到如此地步?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愿意,她也愿意?”
沈随风不说话了。
沈随年看着唯一的弟弟,眸色缓和了几分:“你一向聪慧,该知道今晚她决定出门游玩并非一时兴起、而是试图将你们一起的消息散播出去,利用你逼我沈家上她这艘大船吧?或许她对你有一些真心,可在滔天的财富面前,你又能保证她的真心有几分轻重?”
沈随年的话如同利箭,每一箭都正中沈随风心口,他久久不言,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随年见状,略微松了一口气,正欲再开口说话,沈随风突然说:“我乐意。”
“……你说什么?”沈随年无语。
沈随风摊手,又是一副滚刀肉的德行:“我从认识她开始,已经不知被利用了多少次,早已经习惯了,若非我自己乐意,她又如何能次次得逞?今晚的事,我的确也猜到了几分,但架不住我乐意啊,只好由着她了。”
“你……”
“兄长,你做事不必顾及我,同样的,我也不会连累沈家什么,”沈随风有些无奈,“至于她愿不愿意……其实不重要,横竖我就一个人,无论到了什么境地都不会跟沈家绑在一起,她若想要,就接着,不想要,我离开就是,男女之事,皆是自愿。”
“说得轻巧,她若不让你走怎么办!”沈随年难得动气。
沈随风:“唔……那就意味着要得罪沈家了,宁愿得罪沈家也要留着我,说明还是动了真感情的。”
沈随年:“……”
沈随风看到他铁青的脸色,不由得笑了出来:“开个玩笑而已,兄长别生气。”
“我能不气吗?你这个疯子!”沈随年大怒。
沈随风笑得愈发混不吝,直到他彻底没了脾气,才又偷偷在他身上擦了擦手:“赶紧去睡吧,嫂嫂还等着你呢。”
说罢,他便悠哉悠哉往寝房去了。
沈随年拿这个弟弟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等等。”他还是忍不住叫住他。
沈随风无奈回头:“还有什么事。”
“你敢不敢跟为兄打个赌?”沈随年问,“你若是赢了,我便不再干涉你们的事,你若是输了,此后就绝不准再与她来往。”
沈随风顿了顿,眼神淡了几分。
夜色极静,冯乐真却迟迟没有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天光即亮,才勉强睡了过去。
睡得太晚,起床必然也不会早,所以等她睁开眼睛时,看到桌上摆着的午膳,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
“殿下再不醒,奴婢就得请沈先生来给您把脉了。”阿叶叹气。
冯乐真捏了捏眉心:“巡抚他们可曾来过?”
“巡抚没来,倒是沈随年来过,想请殿下中午赴宴醉风楼,奴婢想着您起床估计都要晌午了,再梳洗只怕来不及,索性让他定到晚上,咱们晌午就简单吃些。”阿叶说话间,将饭菜上的盖子尽数撤去。
冯乐真随意扫了一眼:“怎么这么多?”
“还准备了沈先生的份。”自从昨日见过沈家的财力,阿叶决定以后对他客气点。
冯乐真示意:“你坐下吃吧,他不会来了。”
“为什么?”阿叶不解。
冯乐真只是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用过午膳,一下午都无所事事,冯乐真索性去园子里走走,结果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愣是没能从园子里走出去。
“……沈家这宅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阿叶瞠目结舌,“虽说大半个南河都靠他家养,但也不能如此过分吧!”
“大乾历来只对官员的府邸大小作要求,像是这种商贾,一向是不管的。”冯乐真解释。
阿叶:“但商贾地位低下,一般也不敢太过奢侈……懂了,沈家不是一般的商贾,再招摇也不怕是吧。”
冯乐真笑笑,正欲开口说话,突然瞧见前方亭子里,一个小姑娘正在打算盘。
晌午刚过,正是午休时间,园子里没什么人,小姑娘虽然刻意收了力道,但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磕碰的声音依然清脆。
“四下五去一,六上一去五……”
“这里错了,”冯乐真将其中一个珠子拨下来,“你多算了一个数。”
小姑娘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一跳,眼珠子险些瞪出来:“你、你是谁?!”
阿叶不悦,正要报上家门,冯乐真便先一步开口:“你这丫头看着机灵,怎么背着口诀还能打错?”
“我哪有……”小姑娘顿时不服,可视线落在算盘上,气势顿时弱了下来,“我、我都没学过,能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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