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爷每天都在演戏(重生)(6)
温偏安心中生出一丝恻隐。
他本就对庶出这一支万分冷淡,心中早就有些愧疚,如今女儿又失了心智,更是有些不忍。
温初澜瞧见,立即站到了两人中间,遮住他的视线,她斜睨着地上跪着的柳清芳,“要说这庶出就是庶出,一点儿为家里分担的心都没有,皇上把我指给三皇子,那就是在削咱们温家的权,三皇子是什么?高不成低不就的废物,我是万万不能嫁的,皇帝身边的位置还空着呢。”
她还是年轻。
温初白在心中叹了口气,江桑直至死前也未立后,是对已故的皇后情根深种,就她这个小丫头片子,光论年龄,江桑都够当她的爹了,更别说学识修养,怎么可能被皇帝看上。
再说江決,现在朝堂之上既有未死的老皇帝江桑,又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江汎,甚至还有和瑞王等一众王爷相争,江決处境十分不利。可七年之后,江桑将死之时,江決的势力早就比江汎大出了百倍来,可以说是对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温初白抿了抿唇,压抑住面上的嘲弄神色,心中不禁发笑,要是七年后的温初澜见到现在的自己,估计会把自己暴打一顿吧。
不好。
她瞧着门口那得意的父子俩,忽然想起前一世自己被带去见了皇帝后,白桃与柳清芳被关到了柴房的事儿,嘴上哎呦一声叫了出来,“娘亲!娘亲!”
柳清芳从地上爬起来,关切地坐到床边抚了抚温初白的头发,“阿白,娘亲在呢。”
温初白搂着柳清芳:“阿白要娘亲!阿白想吃蛋羹!吃娘亲做的蛋羹!”
她一口一个阿白,惹得门口的温偏安皱起了眉,要是一会儿皇帝来了,温初白忽然自称一声“阿白”岂不是什么功夫都白费了?
恰好这时丫鬟们梳妆完毕,如潮水般退了,他便走上前去。
“清芳。”
柳清芳一怔。温偏安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这样叫过她了,忽然这样,难道是温偏安念起了旧情?她这般想着,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温偏安挨着她坐在了床边,脸上一副忧国忧民的愁苦之相,“清芳,刚才阿澜说的你也听见了,为了我们温家的发展,是要委屈阿白。”
柳清芳本就白了的脸色血色全无,她点了点头,知道无力回天,愈发不想看见温偏安这张脸,便起来欠了欠身,说是要去做蛋羹,上厨房去了。
温偏安盯着自己玩着头发的温初白一言不发,像是在寻找她的破绽。
若是七年前的温初白,在这样审视的目光下,此时一定吓得破绽百出了,可如今这壳子里换了灵魂,当了七年嘉陵王妃的温初白早已今非昔比,在他的目光下怡然自得地乱编着头发,甚至伸手要抓温偏安的头发来玩。
温偏安朝后躲了一下,温和地道,“阿白,一会儿皇帝来了……”
温初白打断她,“皇帝是谁?”
温偏安道,“皇帝就是天子,是我们怀川的王。”
温初白眨眨眼,一副完全没听懂的样子。
温偏安看了一眼温初澜,在朝堂舌战群儒的事他不惧,可应付一个傻子,他却毫无办法。温初澜过来,盯着温初白,直奔主题,“跟我念,我是阿澜。”
温初白笑嘻嘻地,“你是阿澜。”
温初澜拧起眉头,“我是说,念,我是阿澜。”
温初白欢快地拍起手,“哈哈哈,阿澜姐姐,你不是傻了吧,我知道你是阿澜呀!”
被一个傻子说傻了,温初澜顿时黑了脸,抬手就要扇温初白耳光,温偏安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万万不可!”
他拦下温初澜,“一会儿皇上就来了,她脸上不能有印子。”
温初澜深吸了一口气,指节捏得嘎巴作响,贵为宰相嫡女的她何时受过这种气!
“父亲,要不我们不用温初白了吧,温初雨虽然丑了些,但毕竟神志清楚,不至于在江桑面前露了馅。”
温初白瞧着温偏安犹豫的神色,心中疯狂叫好,只要温偏安一个点头,她就能重获新生,不用像上辈子一样顶着温初澜的名号过活了。
温偏安正犹豫温初雨的年龄是不是小了些,门口小厮忽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说皇帝的步辇还有一条街就要到府里了。
温偏安一凛,一条街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这点时间给温初雨梳妆打扮,定是来不及了。
温初澜也知道,但她生怕温偏安改了主意,让她嫁给江決,立即气势汹汹地冲温初白吼道,“你这个傻子,你要是还想见到你娘,就老老实实的,要不然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了!”
端着蛋羹刚刚进门的柳清芳步子一顿,手中的蛋羹一不小心从碗中滑出大半,烫红了半边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