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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看来妹子你的气场不小啊!”
两人慢慢聊着,从院子风水谈起,到买卖生意,从玄谈到实,慕容见多识广,处世体会深,龙静在这个世界虽然没什么见识,可毕竟有一个成熟的灵魂,看问题深刻,再加上现代文化的熏陶,见解很独到,不知不觉两人都被对方吸引住了,真是越谈越热络,越谈越有共鸣,越谈越欣赏彼此……慕容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在最后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吃了早饭才离开。
“也不知道都说了什么,这人真是年糕屁 股!”潘小山抱怨着。
年糕屁股是一个人到谁家赖着不走的意思。
龙静故意学着这里人的口气教训潘小山。
“这是你们男儿家说的话吗,还说人家年糕屁 股,看你将来嫁不出去怎么办!”
潘小山瞪着他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哼哼着。
“那我就不嫁,你养我一辈子!”
龙静立刻熄火,没办法,这里整个男女优势颠倒,她这个外来人是说不清滴!
龙曦在那边忽然道。
“我看这人谈吐不一般,好像她在套你什么话……”又想了想道,“不会是有意的吧?”
龙静笑笑。
“你们想的就是多,我都不认识她,也不接触像她这样的人,她有意什么、套什么话。我看就是路过,赶巧了,没什么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也感觉出慕容有点套话的意思,可只要一想自己也没什么值得叫人惦记的就不再想了。
慕容在桥头镇租了个小院,又雇了一家人打理琐事。她打算暂时在这里住些日子,虽然她人出来了,可在刑期结束前还是不方便抛头露面,而这段时间她也想好好歇歇,好好想想,顺便把那织染布匹的方子查清楚。
从龙静那里回来她一个人坐在炕前的炕桌前,提笔在纸上一边回忆龙静说的话,一边写,想推断出什么来。
和龙静聊了这么久,确定了几件事:龙静是外乡人,在这里落脚还不到一年,这里没有一个亲戚朋友,认识的多数是村里的人。
龙静做的饭菜确实一绝,味道容易叫人上瘾,在附近村里的几家红白喜事上帮过忙。
龙静在镇上买过自制的小点心,收益还不错。
龙静参加阳谷县佛家的厨艺大赛是临时兴起,至于为何要下金玉满堂楼,是因为佛家的小公子仿制了龙静的香脆和福气饼。
为这件事龙静生气是真的,但要说生起报复心却也谈不上。人就是这样,和自己地位差别太大有了冲突,也就是在心里抱怨几句,真要说具体行动不太可能。
其他的事情看不出什么,只有这件事慕容抓住了两点,一个是龙静的香脆和福气饼价格定得很高,三十文一块的价位像和龙静一样的人买不起,但龙静卖出去了,说是一个朋友帮忙的,那这个朋友绝对不是和龙静一样的乡下人。而且,龙静还说了和那个朋友一起参加过佛家小公子的宴请。龙静说过和佛家小公子不熟,这些日子她特意在阳谷县打听了佛家背景,虽然比不上她以前接触的人家,但在阳谷县可算是大商户了,她知道年末这样的人家都会举办个什么宴会,这样的宴会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至少不是龙静这样的人能参加的,可龙静去了,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因为那个朋友。两件事综合一起,说明龙静的这个朋友非商即官。也就是说是商人,应该和佛家小公子差不多的身份,是官员也是商家用得着的,最次也是那个圈子里的。
慕容那是精明到骨子里的人,识人自有一套,尽管和龙静接触不过小半天零一夜,可能感觉到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乡下人,谈吐举止、那一手叫绝的好厨艺、盖得房子修的院子,都能体现出其人的不凡。另外之前从佛春那里就了解过龙静大致的情况,如今看来一家人生活的其乐融融,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自在的很。更叫她惊奇的是这家人的干净程度是她从未见过的,进屋换鞋,饭前便后洗手,睡前洗脚,脸有脸盆、脚有脚盆,外衣有外衣挂的地方,鞋有鞋放的地方,出外有出外的衣服,在家有在家的衣服,有的地方她都比不了。别忘了,这里是乡下啊,是一天到晚都为了一口饭不停地张罗的乡下,哪有闲情讲究这个,可偏偏就在龙静家里就实现了。
说实话,她看了那些孩子换上鞋,换上衣服,把书包一甩直接扎进洗漱室,洗完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说,该闹闹,就是龙静的那个弟弟,那么大人了,还拿着根绳满地逗小猫玩……她都有点想在那里长期住下了。
她从小生活贫困,从记事起就看到全家人为生存焦虑,长大后自己为出人头地打拼,背上的重量从来没减轻过,更从来没有这样的童年,没有这样放松的家里。每日里没完没了的事,没完没了的算计,她以为所有人都这样,可当看了龙静才知道也有人不是这样的,人也可以这样活着。
28 气势汹汹去算账
就冲这些她推断出龙静那个朋友也不是普通人,有可能是得知龙静的点心叫佛家小公子仿制,为了给龙静出这口气才设了这么一个局。而龙静那个朋友也许是织染方面的师傅,也许其家里从事这方面,总之是布行内的人,不然不知道宁家的困境,也不可能了解佛春的情况,更不可叫这个局实现。
可是为什么她说自己有个朋友叫九红,连样子也说了,龙静却无动于衷呢,龙静那样子绝不是装的,要是真认识九红也装不出来。
难道那个九红背后还真的另有其人?
慕容的笔在九红这两个字下面重重的画了一个圈,有了这个范围在查出这个人应该不难……
就和龙静接触了一次就能推断出了事实的大概,不能不说慕容的确厉害,不怪佛春那么想得到她!
俗话说,几家欢乐几家愁,苏秀衣派出的九红查点着佛家在阳谷县的生意铺子,欢喜异常,而佛家在这个时候却在分家变卖物品、遣散下人,一片愁云惨淡。
阳谷县的佛家老辈姐妹三个,小辈七个,这全是嫡系,旁系也有几支,在阳谷县是最大的家族。原来都在一起生活,生意也由大房,也就是佛小的母亲掌管,包括旁系的生意,后来佛小母亲过世,就由佛小姐姐佛明掌管。
佛家人无论男的还是女的寿命都不长,一般四十左右就没了,到了佛明当家的时候,佛家老一辈只剩下一个,还瘫痪在炕上,全是小一辈,年轻人对家族观念本来就没有老人那么强烈,有利益在还行,现在没利益了立刻要求分家。
从当初攀附上古城的佛家到现在,阳谷县的基本生意都和古城的佛家有关系,这也是佛春为什么在那边动动笔,这边的佛家就有了这么大的震荡,苏秀衣也是看到了这点。
佛明面对这么大的变故表现的还是很镇定的,主持着分了家,然后又开始着手处理家事。
失去的只是公用的产业,私产还是有的,也足够维持生活,但从下往上容易接受,反过来就不容易接受的了,因为生活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就拿佛明来说,原来住的大宅不能再住了,仆人也遣散的只剩下了一对夫妇,除了给佛小准备的嫁妆没动和姐弟名下的田产没动,大的店铺是公用的,叫九红接收了,小的店铺佛明直接盘了出去。还有佛明在家族的地位也一落千丈,毕竟当初攀上佛春是佛明的主意,别看得到实惠的时候没人说什么,可到了眼下说什么都有。不但家族的地位没了,甚至在阳谷县都呆不下去了。
“小弟,你听姐姐跟你说。”佛明望着弟弟,冷静理智地分析,“咱们虽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这都是自己认为的,人们都有仇富的心理,以前动不了佛家,但现在……”摇了摇头,“墙倒众人推,何必还要耗在这呢。还有,你我姐弟的名声在佛家风光的时候那是人们敬着,现在说不定就能带来祸事,不可不防啊!所以我们必须离开阳谷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