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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养鱼了,勿扰(83)



“你给我的回答是,可能是扶水城喝酒游江那晚,也可能是客栈里我为你算卦的时候,还有可能是红水镇鬼婴的喜轿上。”

池惑没有逃避小崽子的视线,也没有隐藏眼底燃烧的火焰: “池惑,有些问题是没有确切答案的,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得到答案的鬼主神色闪烁,眼睛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这答案对他而言,显然还不够。

池惑将他所有的细微情绪看在眼里,轻轻笑道: “不过,池惑,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虽然没有确切日期,但我早就在意你了,或许比你认为的更早。”

他不打算再逃避什么,也不想去找无关紧要的理由,在意就是在意,自己已经开始依赖小崽子,小崽子也在依赖他,和自己告白没什么丢人的,而且他本身就不在意面子和所谓的伦常。

池惑笃定道: “不是尝试,此时此刻,我是认真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鬼主眼中的迷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愈演愈烈的火焰。

池惑知道,他没办法从今晚的“自己”这全身而退,他很快就要被卷入燃烧的烈火里。

“你真的愿意为我背叛师门?”鬼主最后确认了一遍。

池惑笑了: “我愿意背叛的,可不止师门。”

他们又像往常那般默契地相视一笑,彼此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因为刚才缺氧,池惑的眼睛有点潮湿,眼尾红色的胎记泛着潮湿的光,在雾色浸染下,越发暧昧勾人。

鬼主俯下身子,如愿以偿地舔了舔那道红色胎记: “我可以继续吗?”

他的声音很低,既是放低姿态的恳求,又是无法让人拒绝的邀请。

令人不安的躁动在雪夜蔓延,风一吹,便噼里啪啦蔓延开。

清冷月色像无数苍白的火焰,在波纹荡漾的池水中燃烧,将所有一切感知都会为灰烬,沉沦在烈火之中。

理智和不安都不值一提,这一刻,他们只想把感官交给彼此。

池惑的声音湿濡,带着蛊惑人的笑意——

“池惑,我想要继续。”

“交给你了——”

*

天亮之前池惑已经沉沉睡去,餍足的他疲惫已极,浑身散架似的瘫软在捂热的被子里,被子捂到鼻子间,睡着后眉头下意识微微拧着,一副很困且有些担心的模样。

鬼主侧躺在他身边,用捂暖的指腹轻轻将他皱着的眉揉开。

也不知道这会儿对方梦到了什么,鬼主想。

他们疯了一整晚,后半夜雪又下了起来,鬼主一边品尝着祁忘失控的眼泪,一边看窗外大雪覆盖古寺山野。

山寺钟声响起的时候,祁忘倒在了他的怀里。

最后,池惑在他怀里模糊不清地说了句: “不要叫我祁忘,这个时候,不要……”

闻言,鬼主愣了一瞬,有点疑惑的同时,忙轻声问: “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深长的呼吸声代替了回答,对方已经靠着他睡熟了。

鬼主看着窗外的山寺和雪,不知不觉,东边地平线微微发亮,无涯海冬日的黎明即将到来,窗外雪絮纷飞,屋内温暖如春。

一瞬间,如愿以偿的鬼主有种失真感,此时此刻一切都过于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但他很快把这份患得患失压了下去,经过这一晚彼此烈火燃烧似的安抚,所有疑问,迷茫,不安和焦躁,理应都在彼此的汗水和热度里燃烧殆尽了才对。

他不该再如此患得患失,更不该再受心魔的蛊惑,去怀疑,去恐惧。

鬼主抱着困极的池惑,如此说服自己。

很快,鬼主也随着池惑一道儿睡去。

在半梦半醒之际,鬼主的眉头深深拧了拧,久违的天道书再次出现在他识海里。

被打扰好梦的鬼主很是不耐烦,如今他决定不管什么多情道,也无所谓什么正缘道侣,只要天道不来干涉自己和祁忘相处就好,如果不识相的天道对他们产生阻挠,他连天道都敢干掉。

已经明确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鬼主绝对不会手软。

但这一次,天道书出现在他的识海里,告知其正缘道侣已经变更。

虽然多情道于他而言已经没什么价值,但鬼主多少有点好奇,正缘道侣变更?说不定变更的对象,就是祁忘呢?

好奇之下,鬼主瞟了眼。

时无筝的名字已经被天道书划去,可取而代之的名字,令鬼主当即狠狠愣住——

「池惑」。

什么意思?为何天道书上变更的正缘道侣,会是他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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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祷!真的没什么!点到为止非常克制!!

评论区小可爱们控制一下哈,胆小咕瑟瑟发抖,爱你们

第55章 无涯(十一)

鬼主确认了好几遍,终于确认天道书更改的正缘道侣名字,正是他自己。

比起震惊,鬼主此刻更多的是疑惑和不可置信,正缘道侣怎么会是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弄错了?

……可天道书又怎么会错呢?

一番冥思苦想之后,鬼主决定从榻上起身。

他决定先不把天道书的事告知祁忘,一来昨晚疯了一晚,祁忘早精疲力尽,他不希望打扰对方休息;

二来他不希望祁忘对此心存芥蒂,知道自己还在思考多情道和天道书的事,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于是鬼主披上衣服,准备出门寻传说中无所不知的即空法师。

鬼主推开院门时,天蒙蒙亮,头顶偶尔传来几声破晓的鸟鸣,落雪的山寺一片沉寂。

他稍稍向前走了几步,就注意到,被积雪覆盖的枯林中隐约站着一个身影。

鬼主一眼辨认出对方是即空法师,于是从容向其走去: “看来即空法师早有所料,知今日我会有求于你。”

即空法师行了个出家人的礼: “阿弥陀佛,池施主若是愿意去客堂喝杯茶,就请随我来。”

鬼主也回以礼数: “那就有劳了。”

即空法师也不再多言,转身朝落满积雪的山路上走去,鬼主紧随其后。

上一次,祁忘就是沿着这条路,与即空法师前往客堂喝那盏「水仙红」的。

要说完全不在意即空法师与祁忘所聊之事,肯定是假的。

毕竟祁忘那一趟回来就晕在了半路,变得虚弱的原因也不甚明晰,鬼主没办法真的不在意这件事,只是祁忘一副不希望他知道更多真相的态度,他只能将自己的疑惑和不安给压下去。

可为什么这么多巧合呢?

祁忘的病症出现在他雕刻太岁石小人之后,而那位妇人又刚好来自祁忘出生之前,这些时间线索和人偶的样貌只能指向一个真相……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祁忘从一开始就自称是他的故人,对醉鸦楼和他之事也了如指掌?

两人又拥有仿佛与生俱来的默契,就好像祁忘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一样。

不知道这些默契和巧合,与天道书上猝不及防出现自己的名字有没有关……

各种念想纷至沓来,昨晚好不容易被烈火烧成灰烬的不安,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就在鬼主心魔蠢蠢欲动之时,走在五步之遥外的即空法师突然停下脚步,他头也没回,只心平气和地道了句: “山间寂静清幽,最适合破晓时分放空心绪行走,还请池施主不要心存太多杂念,多专注于此刻的景色和脚下的路,才不辜负这番美景。”

风轻云淡地提醒完这句话,即空法师又以原来的步调向前行走。

鬼主在原地稍愣,随即晃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又被纷繁杂乱的思绪给绕了进去,差点着了心魔的道。

从即空法师刚才的话来看,印证了外界关于他无所不知的传言,即空法师居然能立刻勘破鬼主正被心魔蛊惑,确实厉害。

盏茶功夫,鬼主就随即空法师来到了悬崖对面的客堂。

堂前落雪被扫得干干净净,屋内没点灯,推门入内,清冷的空气里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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