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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养鱼了,勿扰(51)



剧情线在他的干扰下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但池惑无法确定,天道书会不会也随着他的改变而做出调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除了第一条鱼时无筝是可以确定的,之后的鱼都成了未知。

鬼主轻声啧了啧: “祁忘,这两个问题昨晚我都回答过了。”

“第一,比起蛊毒,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所以我要把你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至于第二个问题,我说了,你去问你师尊,或许会得到更准确的答案。”

鬼主一边说着,一边有条不紊地掐了个决,给凉掉的黄酒加温, “所以,还有什么问题吗?”

池惑摇头: “可不巧,我不信你的答案。”

鬼主掀起眼皮看他: “为什么?”

池惑笑而不答,心道因为我了解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始终认为, “自己”千里迢迢跟过来,不仅仅是想把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这么简单,一定另有所图。

鬼主又问: “所以你对秦南珂说患有怪疾的人,是你的师兄萧过?”

池惑喝了口对方递过来的热酒,点头: “是,想必你也知道,萧过身上流淌着鬼族血脉。”

萧过的身世在仙道已经不是秘密,毕竟当年他的母亲戏鹤仙人和艳鬼相恋的故事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

“你的意思是……?”鬼主略微一顿。

池惑: “四师兄的血脉一直是个隐患,我想借秦南珂的医术帮他解决这件事,而且是在瞒着师门的情况下,所以还请鬼主替我保密了。”

鬼主微微扬眉: “我以为你和你的四师兄不对付。”

池惑笑: “既然同一师门下,都是师兄弟的关系,就没有什么对付不对付的。”

鬼主: “你如何知道秦南珂可以治疗他的隐患?”

池惑: “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和判断依据。”

鬼主: “那你给到秦南珂的好处,又是什么呢?”

池惑: “如果鬼主感兴趣,可以帮我们搭把手。”

他又和“自己”卖了个关子。

“行吧,我就暂且上了你们的贼船,也好一探究竟。”鬼主给自己温了杯黄酒,就着落梅一饮而下。

池惑依旧是笑: “多谢鬼主肯赏光,以后需要你帮忙的事,想必也不少。”

他对“自己”真的是毫不客气。

就在两人喝着热黄酒,聊得热络之时,雪夜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池惑和鬼主动作微顿,互相交换视线,在没有任何言语的情况下,两人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

“是哪位道友过来讨酒喝了?”池惑对着脚步声传出的方向发问。

“叨扰二位道友的雅兴了。”

落雪梅林之后,闪现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

小吃货:你师尊,你师兄,灯魁,现在又来个秦大公子,摔!

大吃货:小崽子怎么总是不开心,年轻人真难哄

第33章 冬隐(八)

白鹿城少城主白见临从梅树后站了出来。

空气凝固了,能听到积雪压断梅枝的“咯吱”声,时不时有冬鸟从枯林掠过,它们煽动翅膀的瞬间震落雪絮。

“原来是白少城主,久仰,”池惑行了个礼,主动开口道, “想必白少城主已经知道我是谁,我就不浪费唇舌自报家门了。”

他清楚,虽然「灯魁游街」一事后白见临从未露过脸,但白逐溪的一举一动他肯定是心里有数的,祁忘作为东极门弟子的事,自然也瞒不住这位少城主。

白见临似没料到眼前这位青年竟这般直接,微微愣住,随即用客套的语气道: “听说逐溪给你和你的师尊随筝仙君惹了不少麻烦,听闻你们也来长昆山参加清谈论道会,所以我冒昧找了过来,想给你们道个歉。”

池惑礼貌地笑了笑: “白少城主或许应该找我师尊更合适。”

他是故意这般说的,他当然明白,白见临突然找过来,可不是为了自家失礼的“妹妹”这么简单。

“随筝仙君在雪庐殿中论道,实在很受欢迎,一直忙得没办法停下,我看很难挤到他身侧,也不好意思打扰他。”白见临的反应也很快,给出的回答合情合理。

说着,白见临拿出一包以蒻叶封裹的茶叶递给池惑: “这是我们白鹿城的特产「春信白」,想必逐溪也为你介绍过了,听说当时他邀请你们去雁芦楼,你和随筝仙君都没动盏中茶叶,所以这次我特地捎点来长昆山,希望你们不要错过。”

“逐溪的做法冒失无礼,你和随筝仙君不赏脸是应该的,但我这「春信白」还请你代你师尊,赏脸收下。”

池惑猜到白见临送「春信白」暗含的用意,他在借这包茶,表明自己的立场。

很显然,白少城主将池惑那出特别安排的「皮影戏」给听了进去,那句「待兵临城下,就来不及了」已经让他有所行动。

白见临逐渐怀疑自家疯癫纨绔的弟弟白逐溪,并已经开始在暗中着手调查。

白逐溪想必也有所防备,接下来就看兄弟俩明里暗里的较量了。

这份「春信白」,就是白见临开始怀疑的信号。

池惑上前一步,拿过白见临递来的「春信白」,笑道: “既然白少城主如此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

“应该的,那日逐溪将你和随筝仙君请到雁芦楼,失了礼数规矩,我理应出面赔个不是,”白见临顿了顿,放低声音道, “我那位‘妹妹’一向顽皮,时常满天下的跑,我也经常不知道他的行踪,这里提醒祁道友一句,务必要注意自身安危,事事多加小心。”

白见临给了池惑一个提醒,让他提防白逐溪。

“好的,我明白了,多谢少城主。”池惑心知肚明。

“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二位雅兴了,”白见临作势退出梅林,最后笑道, “那晚雁芦楼的戏很精彩,多谢。”

待白见临彻底消失在雪野里,鬼主啧了啧道: “都说那晚的戏很精彩,可惜了,我都没机会看到。”

池惑耸耸肩: “那出戏对白少城主来说是精彩没错,但对鬼主你,说不定很无聊。”

鬼主撇了撇嘴: “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池惑答。

两人将盏中最后的热黄酒喝完,收拾了一番就离开梅林,他们刚绕过梅泉,就看到正急急从雪庐殿里出来的时无筝。

他神色微沉,正朝着池惑所在方向赶来。

看他的脸色姿态,池惑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想必是时无筝发现白家少城主离开了雪庐殿,担心他过来找自家徒弟的麻烦,所以也推掉了论道的邀请,赶过来看看究竟。

“师尊,放心,我没事。”池惑对急匆匆赶来的时无筝道。

“没事就好,”看到池惑和鬼主共同从梅林里出来,似乎有说有笑的模样,时无筝松了口气的同时,另一种担忧也在心头盘踞难消。

时无筝将视线给到鬼主,鬼主坦荡荡迎接他的目光,笑道: “随筝仙君莫怪祁忘擅自离开,是我执意要拉着他来赏雪喝酒的,他这才跟了我出来。”

时无筝敛了眼皮,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情绪藏起来,淡声道: “池道友,我门下并无暂时离开也要报备的规矩,忘儿也不是小孩子了,也无需事事同我汇报。”

鬼主别有意味地看了池惑一眼,又继续: “那结交朋友方面的事呢?”

时无筝眉心轻轻一拧: “我信他自有分寸。”

鬼主笑: “这样便好。”

“忘儿,方才白少城主过来找了你吗?”时无筝转向池惑道,神色略有担忧。

池惑点头: “是,不过没发生什么事,他是就那天雁芦楼的事,来给我们赔不是的。”

他将拿在手中的「春信白」递给时无筝, “这是白少城主带来的赔礼,我给收下了。”

时无筝疑惑地拿过那包「春信白」,在心中掂量了片刻,最后对池惑道: “他没为难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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