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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渣男后,我把夫郎宠上天了+番外(12)

作者:鹭识朱衣 阅读记录


李介丘手上端着两个大白碗,盛着用红糖冲的糖水,他一人递了一碗,温和说道:“给你们倒了水,润润喉咙。”

杨禾没有反应,叶小尘倒是快一步先接了过来。李介丘略看了杨禾一眼,迟疑片刻还是没有说话,只对着叶小尘道:“我去给你熬药,你们好好玩。”说罢,他朝杨禾点了点头,又飞快退了出去。

杨禾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最后抓着叶小尘问:“怎么回事?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叶小尘摇了摇头,把手上的糖水递给杨禾,催他先喝。等杨禾小心翼翼抿了一小口,尝到甜丝丝的味道,才露出了今天见面以来第一个真心的微笑,小声说:“好甜呀。”

等他喝了半碗,叶小尘才开口说话,语气也有些疑惑,“不太,清楚。他最近,变得很怪……脾气好了,很多!也不骂人、不打人了,这两天还,去山里,采药,说,卖给医馆,换钱。好像,也没去镇上赌了。”

他没说,这几天的家务全是李介丘做的,还帮自已洗脸洗脚,连夜壶都是他倒的。嗯……不能说不能说,太羞人了!

叶小尘不自觉又红了脸颊,他怕被看出来,做贼心虚地端着糖水喝,连碗都不敢从脸上拿下来。

杨禾沉默了,端着剩下的半碗糖水没再喝,丧气地垂着头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低着语气说:“这样也好。你还年轻呢,他能对你好,这以后的日子才有盼头。”

叶小尘也顾不上害羞了,赶紧握住杨禾的手,说道:“杨禾哥,你,别这样!你也还,很年轻啊!你才二十多岁!”

杨禾摇头,一边摇头一边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弯着嘴角对叶小尘说,“你看看我的脸,哪里像二十二岁的,又老又丑。他还说要把我卖了,瞧着吧,就我这样的烂命,能卖到什么钱。”

说完这些,他又低头看了手里端着的糖水,一颗泪珠恰好滚了下来,落进了碗里。苦咸的泪水递进糖水里,甘苦混在一起。

他看着糖水出神,眼神呆木,良久才说道:“现在看来,这命苦的只有我一个。”

*

*

“他走了?”李介丘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杨禾已经不在了。

叶小尘点头,又说:“他要回去做饭了,说明天再来陪我说话。”

李介丘点点头,将手里的药递给叶小尘,放心道:“那样也好,我明天去镇上卖药,到时候有人陪你也好。”

叶小尘歪了歪头,询问:“明天就去卖?”

李介丘点头,解释道:“是。赵婶说她儿子今晚要回来,明早再去上工。就是在医馆做学徒的赵安业,我到时候和他一起去,有熟人做事也更方便。”

叶小尘明白了,然后蒙头喝了药,被苦得龇牙咧嘴。李介丘觉得好笑,不过还是立刻将他还没有喝完的红糖水送到嘴边,喂他喝了半口。

叶小尘不敢让他喂自已喝,手忙脚乱地接过来,一边喝一边悄悄红了脸。

李介丘皱着眉,面有犹豫,斟酌一阵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和杨禾关系很好?”

“我们都是嫁了人的哥儿,性子也差不多,很合得来!”叶小尘连连点头,说完又顿了顿,试探性小声问道,“你刚刚听到了?”

李介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带着叹息地说道:“确实有些像。”只是杨禾的性子更沉闷压抑。

杨禾比叶小尘更大,也更早嫁人,那点少年心性早就被磨平了,整个火热滚烫的心都燃尽了,只剩一捧灰落在心口,连火星子都翻不出来。

叶小尘和他很像,同样是所嫁非人。李介丘忍不住想,若是自已没有来,若是那一个“李介丘”还在,两年后、四年后,叶小尘是不是也会变成第二个“杨禾”。和他一样心如枯槁,一样如惊弓之鸟,这辈子都笼罩在这个阴影下。

李介丘忽然又摇头,没头没脑地说道:“不,你们也不像。”

他已经来了,他绝不会让叶小尘变成这样的。

第13章 杂症

第二日,李介丘该去卖药材了,他还是不放心留在屋里的叶小尘,将掺满水的茶壶放到床边,又等了半刻钟,一直等到杨禾到了自家,他才放心出门。

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像是有十万个不放心。

“月哥儿又把小满带出去玩了,你不用担心他。”

“还有你的药,我托赵婶帮忙熬药,午间她会送过来。”

“想要买些什么吗?在镇子给你买新衣裳好不好?还有上次的饴糖喜欢吗?也给你买?”

……

他尤似个老父亲,对孩子放心不下,一直舍不得出门,可外面的赵安业已经等不住了。他肩上挂着褡裢,里头装满了赵田氏备好的干粮,还有她做的榨菜和腌萝卜,拳拳爱意恨不得全给儿子装上。

赵安业是个老实人,和他父亲一样是个闷葫芦。他着急时间,又不出声催促,就时不时抻着脖子往里探,整张脸就写着三个字——“赶紧走”。

李介丘终于啰嗦完,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赵安业踏上了去宝塘镇的路。

杨禾一直闷着不敢出声,等人都走远了,他才小声嘀咕了一句,“对你真好啊,怎么突然就变了这么多。”

叶小尘没有听清,歪着头“嗯”了一声。杨禾却没有再重复刚才的话,只是笑着摇摇头,提着水壶问,“要不要,喝点水?”

叶小尘也摇头,示意不用。

杨禾无事可做,翻出了自已带过来的针线篓子,开始绣手帕。这是要卖到绣坊的,杨禾的针线活儿很不错,在绣坊能卖到很好的价格,许多小姐娘子都喜欢他的手艺,他家也就只靠这点钱撑着了。

两个小哥儿就这样靠在床上,时不时搭一句话,聊得开心。

再说另一头的李介丘,他这次出门得早,没有晒到正午时分毒辣的太阳,但屁股还是被颠麻了。下了牛车后,只觉得半边身子都不是自已的,一瘸一拐地跟上了赵安业。偏偏赵安业坐惯了牛车,不觉得酸麻,又赶时间,一个劲往前冲,李介丘追赶得有些吃力。

等快到济和堂的时候,赵安业才停下来,扭头朝李介丘干笑了两声,说道:“也不知道掌柜在不在,他要好说话一些。要是不在……我师父很凶,怕他会压价。到时候我去帮你说,尽量给你一个好价。”

还真让赵安业说准了,济和堂的掌柜不在。他师父倒在,正凶巴巴拿着戥子①往徒弟背上砸,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李介丘皱了皱眉,没急着进门。但赵安业赶着上工,也没注意到李介丘的神色,已经着急忙慌小跑进去。

他师父姓朱,是济和堂的坐堂大夫,医术很受好评。

朱大夫看到赵安业,唰一下垮了脸色,冷冰冰骂道:“都什么时辰了!现在才来!你当医馆你家?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赵安业抿了抿嘴,没有反驳,只是点头哈腰地道歉,“师父,徒弟今天起晚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态度已然是谦卑,可朱大夫脸色还是十分难看。

这大夫实在不好相与。李介丘记得时辰,他虽然在家拖了一会儿,却也不敢害赵安业迟到,一直记着时间出门的。如今这日头,明明离赵安业昨天提过的上工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朱大夫捋了捋胡子,拿吊梢眼睨着赵安业,阴阳怪气地嘲讽,“朽木不可雕!如你这般好吃懒做,我看还是趁早别来了,学不出师,还坏了我的名气!要让外人知晓,少不得要说我朱怀仁医术浅薄,不会教徒弟。”

在医馆里当着许多人责骂,赵安业已然羞得面红耳赤,耷拉着脑袋不敢出声。

李介丘看得直皱眉,有心想要站出来帮忙说两句,可想着在医馆当学徒的是赵安业,自已一时说得痛快,可他还得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只怕连累他被苛待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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