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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才三四岁,侍卫会觉沉王大抵也想要一个女儿,但随宁那年已及笄,身形渐满。
第二天清早,沉王依旧醒得早,随宁睡得正熟,她脸蛋红润,靠在他的怀里,半个身子都要依偎着他。等她被他起来动作吵醒的时候,还迷茫了一下,又被他抚摸脸颊哄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旁的女子是不敢这样过度黏着沉王,想是一回事,沉王不允又是另一件事。
男人披着青衫,身体颀长精壮,他在换衣服,随宁迷迷糊糊看他背影,却看不到他神情。
昨晚上是一个舒服的夜晚,沉王性情严厉,在房中事上要比醉酒太子温和许多,随宁已非处子之身,却还是个娇嫩的姑娘,在他出现恍惚时方才敢进一步。
她每走一步都在小心翼翼,沉王现在不见反应,说明她瞒下去了。
希望吧,她想。
她必须要在沉王府有个名字,才能让别人觉得太子和沉王的关系无懈可击。
新婚的第一夜,她不能让沉王察觉自己有异心,只有有过身体接触,才能让他放心。
随宁累得缓缓睡过去,她潜意识察觉到沉王坐在床头看了她很久,给她穿上衣裤,但随宁起不来,只由着他。
她这个老师倒是格外照顾她,让人去禀郑太妃,说随宁身子不适,明天再去敬茶。
郑太妃是第一次见儿子要一个女人要到一夜叫了好几次水,她巴不得沉王多宠爱随宁,让随宁给沉王府添孙子,倒直接免了随宁日后的请安,甚至让修葺王妃新院的工人速度再慢一些。
如果沉王今年才二十出头,郑太妃是不愿意让他沉迷男女情|事,但他今年已经三十多,膝下无子无女后院还没几个女人,她五十了都还没抱上孙儿,实在是愁。
可有人喜就有人忐忑。
随宁醒来后要梳洗,坐在梳妆台前,只留了自己嬷嬷。
嬷嬷为她梳着乌黑头发,沉王至今还没追究随宁,那随宁和太子的那一夜就算瞒过去了。
但嬷嬷心里还有得愁,压着声音道:“姑娘日后可如何是好?太子殿下说过会接姑娘回京,若是让他知道昨天晚上,他恐怕要气得亲自来殳州,那一件事又要怎么办?”
那一事情,指的便是这个可能到来的孩子,嬷嬷连提都不敢多提。
铜镜里映出美人的娇媚,沉王府重规矩,郑太妃免了随宁的敬茶,随宁却还是要去,所以她才得郑太妃喜欢。
她手指抹着唇脂,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道:“下个月我会跟沉王说去礼佛一天,嬷嬷让大夫提前备好药。”
“知道的,”嬷嬷说,“姑娘也要小心身子。”
“李侧妃看起来怎么样?”
“她今天一天脸色都不太好,许是姑娘住进了王爷院子,让她十分不痛快,”嬷嬷摘下她发间金钗子,“郑太妃倒像稀罕姑娘,一直笑不拢嘴,我看李侧妃会去跟郑太妃说太子和你的关系好,姑娘要做好准备。”
随宁得太子宠爱早已不是秘密,她前几年来殳州受沉王优待是因父母辈的关系,但其他人不敢招惹她,是都知道她背后有个太子。
随宁眉目平静,她只应了一声,道:“我这边的事不要事事都告诉表哥,他是急性子,听到我和李侧妃的事,该是担心,同他说我一切都好。”
嬷嬷顿了顿,道:“昨晚的事怕是瞒不住,其他我会斟酌些。”
随宁安静下来。
若随宁还是前世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随宁,她或许会找个机会离开太子生下这一个孩子,用来告诉自己那个晚上太子伏在她耳边的浓|重|喘|息,是一个属于男人对女人的呼吸,不是一个兄长对妹妹。
但随宁这一辈子,已经嫁到殳州,或许再也没有再回东宫的机会。
嬷嬷还想再问她今晚上是否和沉王分床睡,就见随宁一言不发,也没好说别的话。
木已成舟,似乎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只不过随宁在去向郑太妃请安的路上,倒先遇上了沉王的那个干儿子。
他是柳恒之远房表弟,一张巧嘴能说会道,看起来是眉目清秀,私下却是不太检点的纨绔子弟,随宁比他还要小一岁,他见了随宁,却毫不忌讳拱手叫了一声干娘好。
李侧妃认下的干儿子来献殷勤,不安好心,随宁从前就见过他调戏丫鬟,只扫过他一眼,缓步离去。
他连忙说:“干娘等等,我过段时间要去建京,听说干娘的娘家在那边,路上可要我带些东西去府上?干爹疼干娘,这些举手之劳的小事我还是做得的。”
随宁想他要是敢以沉王儿子的名义去随府送礼,被太子遇上得掉半条性命。
第53章
沉王这个干儿子有自己名姓, 不巧也姓萧,和萧玉同姓,叫萧时,在家中排行第二, 人称一句萧二少。
他察觉到随宁在退让, 不想和他沾染上关系,他手背在身后, 做出读书人的样子, 咳嗽一声道:“你我年纪相仿,倒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小萧便可。”
随宁长身玉立, 淡道:“男女有别,望萧少爷慎言。”
萧时很久以前就见过随宁, 只是那时她体弱多病, 很少出门, 出门也只是向沉王请安,根本不见外人。他原本就馋她馋得厉害, 见美娇娘蹙眉微厉,心里更像放了把不停挠痒痒的刷子,禁不住道:“我府上有个妹妹和人抱错了, 父亲还让人查了其他稳婆, 让我见干娘也觉像个失散的妹妹样, 十分亲切,不知干娘平日里都爱做些什么?”
他这声干娘叫得太亲密, 让随宁都皱了眉, 心想这倒果然是个纨绔子弟,为了女人都不怕沉王惹生气。
庭院里树叶随风摇曳, 发出簌簌响声,斑驳树影显出日光模样。小道四周清静,偶然有下人经过也是步伐匆匆,各有事做,他们见到萧时这个纨绔在,更是溜得快,不想招惹麻烦。
“王爷今晚要回来,郑太妃尚等着我去,”随宁最后道,“萧少爷也见过王爷惩治刺客,若耽搁了,对谁都不好。”
沉王刚来殳州时,这里并不安全,他整治府邸官员,得罪了人,很久以前就遇刺过一次,刺客宁死也不说背后使者。
沉王让人硬生生他们剥下半张皮,挂在院子里以儆效尤,为的是立规矩。
萧时替父送补品时瞧见过惨像,吓得卧床几天,被随宁一提身体就忍不住打了个抖,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那么久之前的事。
沉王这个干儿子在随宁这里没讨到好处,但人还是端着正人君子的模样,也不恼在随宁这里受到的冷待,殷勤告诉随宁郑太妃在后花园,正和李侧妃品花茶。
他暗示说:“良禽择木而栖,干爹是王爷,我的干娘自然是王妃。”
随宁脚步一顿,上下打量他一眼,笑了出来,道:“李侧妃倒认了一个好儿子。”
这小子以为她是在夸自己,连忙说哪里哪里,随宁眼里笑意却不到底,被丫鬟搀着离去,没再与他说什么。
随宁嫁进沉王府不是为了争宠,李侧妃影响不到太子和她的利益,随宁便和她进水不犯河水。
但随宁不喜欢玩亲近的人背刺这一套。
只不过这纨绔子弟倒确实没骗人,郑太妃现在是和李侧妃在一起。
郑太妃是宫女上位,她性格传统,比起自己僭越做主子这种事,她倒更喜欢自己和沉王得到正统上位者的认可。
有时候随宁觉得她难以理解,若换做是随宁自己,随宁是更希望自己表哥做皇帝。
可随宁不希望她和自己想法一样,因为皇位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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