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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宁顿了片刻,轻接在手里,道:“你是在忧心他们对我下的药吗?”
他们有很多,不特指谁。楚及徽不声不响,良久后开口道:“吃着就行。”
随宁温和嗯了一声,亲自送他出门,但她过门槛时被绊一下,又被他扶住手臂,他轻哼道:“没我看你怎么办。”
她只不好意思朝他笑了下,纤细身体借他的手站直起来,看着他离去的宽厚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金芒照着台阶上的美人,宛若一朵柔美而娇媚的花朵,随宁手指轻轻握住瓷瓶。
还是不能让萧玉就这么待在建京。
随宁叫二夫人来东宫,得到自己母亲和先皇后的关系好,与娘家却一般的答案,心里渐生端倪。
随宁母亲是家中养女,不同于随宁被太子宠着长大,她母亲比她要有韧性,谨慎会避风险,既与娘家关系不好,又得夫君爱重,她怎么也不可能做和随宁父亲起争执的事。
更重要的是随宁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皇帝对她母亲的态度是讥讽。
没由来的讥讽。
直到贵嬷嬷说太子把她当小妹妹,才突然之间让随宁心里闪过一个可怕念头——倘若皇宫里觉得她母亲不是金家养女,而是可能假死的先皇后?又或者她生母真是金家养女,但她生父并非随家人而是和皇宫有关?
不管哪一个毛骨悚然的猜想,都胆大包天到让随宁心里生颤。
随宁从门外慢慢走回房,已经不打算再细查下去。
若真是她心中所想,那查这一件事迟早会惊动皇帝和太子,对谁都没有好处。
临近出行那几天,沉王府来了嬷嬷找随宁,说起路上行程,希望她做好准备。
随宁坐在偏厅里,她昨夜着凉染风寒,身上还披着湖色披风,只她为人温婉和善,又让人想随家姑娘这身子若是离建京,不知道会不会大病一场,该不该提醒她多备些药。
随宁轻问:“王爷和我一道吗?”
嬷嬷点头道:“是一起的,王爷待会儿还有事来找太子殿下,许是也要商议姑娘离京一别,如果姑娘有什么急需,同老奴说便可。”
太子在想办法为随宁脱身,但东宫该为她准备的东西,也在紧锣密鼓收拾。
随宁笑了笑,道:“我从前去过殳州一趟,知道路上所需,没什么要的。”
她比起李侧妃要好相处,说话声音听得起来便让人心生好感,沉王府嬷嬷都听过她脾气软,所以太子路上会给她配厉害的管事,以免她被人欺负。
这位嬷嬷对她观感好,便提醒了一句:“姑娘在路上能少和王爷见面就少见面,王爷虽是沉稳知轻重,但总归是男子,容易传了闲话,老太妃是最注重规矩。”
随宁笑应一声。
她想这得看沉王做什么。
第47章
沉王府的嬷嬷过来与随宁对着行程, 又说王府礼仪,随宁细细听着,只她聪慧,不用多教。
下人送走沉王府的嬷嬷, 随宁看她离去, 也出了院子一趟。
沉王到底是个王爷,能来东宫不可能全是为随宁, 只有皇帝让他来走动, 他这种身份才会亲自前来。
他和太子不知道在商议什么,足足待半个时辰后才走,随宁远远站在庭院对侧台阶上, 看他走过长廊。
他身边官员似乎发现随宁,跟他说了两句话, 沉王便顿住脚步, 抬头和随宁对上一眼。
长廊凉亭遮炎日, 今天日头烈,随宁撑着青伞亭亭玉立, 不知道站了有多久。她着一身月白襦裙,衣袂随微风轻扬起,人被他看到也不惊慌, 只是慢慢朝他福身行了礼。
随宁这人被养得好, 无论容貌和身段, 都挑不出毛病。
官员道:“太子这位表妹是出了名的美人,王爷又是气宇轩昂, 倒是相配。”
随宁自幼长在东宫, 被太子约束,虽不常有参加大宴面圣的机会, 但教她礼仪的教养嬷嬷都在宫里教过公主,比起旁人,不用留下沉王府嬷嬷刻意说习礼教,点两句便已通,有得是时间出来。
沉王视线慢慢收回来,只说一句走吧。
不远处的亭台水榭有流水声潺潺,让人想去一探究竟,可惜这里是东宫,不能久留。
官员们紧随其后,问:“王爷待会还要进宫吗?”
进宫是面圣,沉王淡淡开口道:“陛下下午有事,其余明天再说。”
旁人一时面面相觑,皆噤声,谁都知道皇帝那些事是求神拜佛想要得道成仙。他还未登基时倒没有见这般痴迷,现在是一发不可收拾。
官员不便在东宫说一些话,只一言不发跟在沉王身后离去。
只有沉王在拐出去时朝随宁那里看一眼,看到她还站在原地望他,似乎很高兴见到他。
沉王今天过来和太子谈的是议和之事,启云打了几年仗,去年大败差点伤及朝廷元气,齐老将军年初儿子临危受命被派去前线,被敌军嘲毛都没长齐,结果短短几个月,他倒出乎意料让那群战场老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边疆局势危紧,百姓过惯了祥和日子,仗打起来持久,对谁都无益。
太子从前一直主战,今年雪情严重,到处都有受灾情况,百姓生活尚未恢复,他方才松了口。
只不过这位一向高傲自大的太子殿下,今天却为自己表妹折了腰。
他单独留下沉王,沉着声音拱手叫了一声皇叔,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随宁年纪小不曾经历大事,上次远赴殳州回来便一直病痛缠身,她不适合久待在那里,望沉王能赏个恩情,只把她当友人之女对待,不要苛求她,期间她所有开销皆由东宫负责,为此他可以答应沉王一个条件。
这言下之意,便是以后要接随宁回来。
太子处在太子之位,注定要比同龄人早熟,几个有权势的皇子对他位置虎视眈眈,他却还能若无其事扛下来,所以沉王乃至很多人都看好他。
如他这样重感情,皇宫里少见。
他们单独谈了什么事,没有人会想追问,说到底沉王和太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不想说,问再多也得不到答案。
随宁倘若知道他们在谈的是这个,也只会笑一下,以沉王性子,能给的回应大约是一切看随宁自己想法,她不想做的事他不会为难她。
模棱两可的话,是他们这些人最常用的话术。
但随宁这一趟过来,只是想看看沉王脸色。
他看起来和往日一样,至少说明太子没和他起嫌隙。
……
沉王出身于皇家,才貌兼优,没离京前也有不少姑娘暗中心慕,如今光阴渐逝,那些姑娘都已经成婚生子,是别人夫人,但沉王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
钦天监推演预言随宁和他命中有一女,他信不信另说,但是涉及子嗣,官员说一句相配的恭维不为过。
至于随宁爱慕太子的事,在上年纪的官员眼里,不值一提。毕竟小女儿家的心思三天两头变一变,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等嫁人,那就收心了。
他们想法便是多数人想法,没人会深究她真想什么。
他们的联姻关系,不需要真感情。
还有两天要走时,随宁去皇宫叩恩太后皇帝,不过她进宫后,这次皇帝没见她,随宁被领着去见太后,又看到太后身边的关素。
慈宁宫一如从前奢华,殿内金碧辉煌,随宁缓缓走上前,行了礼。
她和太后上回结下过梁子,太后被太子报复,宠爱的孙子被柱子砸伤腿,在外视为亲子的侄子也下了大牢,随宁这一来,太后不会让她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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