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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抱+番外(109)

作者:水目脸花 阅读记录


宵随意在半截小腿高的门槛前呆立了片刻,他有些紧张,不是因为要见殿内身居高位的掌权者,而是与他形同陌路的师尊。

他本不该青涩而胆怯,这一会儿工夫,这些幼稚的情绪纷纷涌上来,他得花好些力气才能压制住。

深呼了几口气,低头见到一双白底银丝的靴子,走着不算规矩的步子,在门槛的内侧站定。

“你发什么愣,进是不进?”

第216章

思玄双臂环胸,些微不耐烦地看着他。

“我……我这就……这就进。”宵随意舌头都捋不直了,他哪成想到师尊会来接他。

心头突突地跳,怎般都压不住,门槛都没过好,差点绊倒摔跤。

思玄摇了摇头,一副看不惯的姿态。他将宵随意领到内厅,指了个位置,“在此处站着,我去请太后。”

宵随意听话得很,说让他站哪他便站哪,一点都不多话。

他眼睛四处逡巡,企图找到追魂的踪迹,却无甚结果。

大约待了一炷香的工夫,侍女扶着雍容华贵的女人从珠玉帘子里走了出来,思玄随在其身侧。

尔后从另一侧门里又走出一位侍女,端着一个木托盘,托盘里搁着三盏茶,茶盏上有虎纹,分别是虎兽、虎爪与虎尾。

那侍女没有走向太后,反而走向宵随意,“挑一杯吧。”这话是太后说的。

“啊?”宵随意没立刻明白过来,客气回绝,“谢太后,不必了,我不渴。”

思玄厌弃得翻白眼,“叫你喝你便喝,懂不懂规矩。”

规矩二字立刻提醒了宵随意,这三盏茶或许有什么深意。

“思玄大人莫气,我喝。”他不知这虎兽、虎爪、虎尾是何意,寻思了一下,选了排在最末端的虎尾。

太后示意侍女将另两盏茶倒了,给宵随意端了张椅子。那椅子不是现场摆着的,也是从侧门里端出来的。

那是上好的木椅,木纹深邃,雕工精湛,涂着岑亮的油漆,只是椅面下只有一条腿,末端还极细,根本不能坐人。

宵随意算是明白了喝茶的意图,虽然这怪椅常人坐不得,他却毫无难度。

然他想得终究是简单了,那侍女又托出一碟褐色粉末,洒在了椅面上,这才让宵随意坐上去。

“这是什么?”

“莫问,让你喝你便喝,让你坐你便坐。”这话是思玄说的,末了又补充,“这是规矩。”

别人口里的规矩,宵随意待之,便如他的名字一样;师尊口里的规矩,他即便有疑,也不会不做。

“我坐。”他撩开衣袍下摆,小心翼翼屈身,侍女松了扶手,那椅子在宵随意身下稳稳当当,与那四脚椅别无二致。

这前奏算是完事了。

太后上上下下打量他,“今日换了身衣裳,俊了不少。”

宵随意一面谢着太后的夸赞,一面默默正襟危坐,心想不知师尊瞧他,是不是也是“俊了不少”?却不知思玄其实是另一番心思。

太后闲聊般地同他说道,问他从哪儿来,是如何入了书家的,今年年岁,可有娶妻,平常有何喜好,爱吃何菜,爱读何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爹娘在同自家孩子唠嗑。

宵随意答得真真假假,尤其是出身那段,凭着记忆将书中对翡翠岛的描述添油加醋赘述一番,既然义父说他是从翡翠岛来的,自然不能拆了各自的台,编也得编下去。

太后对那翡翠岛似乎分外神往,估摸着也是追逐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术。

好在她问得不深,宵随意亦不用绞尽脑汁地杜撰。

只是随着时辰的推移,宵随意渐渐觉得腹中绞痛,这倒罢了,他还能凭着灵力压一压,屁股下却是瘙痒难耐,仿若千万只蚂蚁在皮肤上攀爬,又似蚊虫叮咬,难受得很。

那茶定是有问题,那粉末也显然不是好东西。

冷汗从鬓边滑下,一串接着一串,连带着他说话的速度都慢了些。

思玄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他早就注意到了宵随意的怪状,却好像开心得很。

太后眼睛不拙,自是也发觉了异样,却不戳穿,继续同他聊谈。

“哀家知道,等会儿,我那不成气候的孩儿也要见你。书桂啊,出了名的墙头草。听说,你现在是他的义子?”

“义父一番苦心,是不想别人看低我,才给了我身份地位。”

“他还真是挖空了心思。”太后道,“不过你要明白,哪日他不再是户籍司掌事了,你这义子的身份地位,与那护卫也无甚区别,甚至与这宫中的奴才也无甚区别。”

前头象征意义上地表现着一国帝母的慈爱,拉进了些距离,现下立刻意图毕露,宵随意哪里不懂她的先软后硬。

“我明白,富贵荣华,只在太后您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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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太后露出带着隐隐皱纹的微笑表扬他:“像你这样有为又识时务的年轻人当真不多。”

复又叹息:“哀家那孩儿啊,凡事都考虑得不妥当,不明白自己要用什么人,也不知道要怎么用人,你若是想跟他,可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这抑扬顿挫的,先是贬低书桂,后是言自己儿子的不是,无不透露着她想拉拢宵随意的心思。这“拉拢”也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而是要他死心塌地,始终如一。

宵随意自然会死心塌地,始终如一,只不过这对象并非太后,而是师尊。

虚假又虔诚地表明了自己立场,宵随意忖着要尽快离开才是。太后赏的下马威不轻,臀下瘙痒已蔓延到全身,连带着腹中疼痛也加剧了不少,若是再耽搁,恐要失态了。

奈何太后又赏了一盘水果,哀家长哀家短的,继续折磨了一阵,总算是到了结语处。侍女递过来一块铜牌,上头刻着“慈仪”二字,下头挂着一串金丝穗。宵随意堪堪接过,手心尽是汗水。

“这是哀家宫中的通行令牌,你拿着,以后啊,常来哀家这里坐坐,聊聊天。”

宵随意点头应是,心道以后若要来,可得套副百毒不侵的金刚软猬甲,不然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好了好了,”太后看向思玄,“解药给了吧。”

思玄不假思索道:“我今日未带解药。”

太后顿了顿,大约也是未料到思玄会这么说,“那肖柳这样……可要紧?”

宵随意的心起伏跌宕,他已难受得生不如死,眼下若要他立刻朝师尊下跪求药,他也是肯的,偏生得来四个字:未带解药。

这这这……这不是成心的么!

“死不了,不过是让他难受一日,明日便自行消退了。”

宵随意已忍耐不住,“思玄大人,不知你这药是何成份,烦请告知,我可回去自行配解药。”

思玄:“忘了。”

“……”

宵随意一下子立起,独脚椅斜摔到地上,思玄如惊弓之鸟,“你作甚,没带便是没带,忘了便是忘了,你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宵随意拱一拱手,“我没要做什么,只是实在憋得痛苦,欲先行告退,望太后体谅。”

太后瞧他大汗淋漓的,自然是允了,转眼便不见其人影。

她对思玄道:“你啊,今日怎么了,不像你平常做派。”

思玄想起寿宴那晚之事,“此人太过无耻,我不过是给他些颜色瞧瞧。”

太后觉得自己似乎是错过了什么,这肖柳怎么看也与“无耻”二字不搭边,她识人无数,绝不会看错,莫不是思玄有甚奇妙本事,可以瞥见肖柳过往不成?

“到底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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