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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沙雕克反派(260)



“也因为心情好?”

施黛语带新奇:“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

不就是遇上那三个镇厄司的同僚,接着和她吃了桂花糕吗?

她抚摸的力道不轻不重,指尖偶尔压上鳞片,再顺势一勾。

少女的体温比他更热,沁在鲛珠上,让江白砚微微失神。

脊背不自觉绷紧,酥意由尾尖直入小腹,江白砚环上她后颈。

他缓声呢喃:“你喜欢我。”

遇上施黛之前,江白砚从不是患得患失的人,对这四字嗤之以鼻。

世间万物于他若云烟,不值得为此牵动心绪,行于九州时,总怀有恣睢的淡漠。

施黛是例外。

她太好,满身上下挑不出错漏。正如阳光下的灰烬无所遁形,面对她,江白砚的卑劣被衬托得尤其明晰。

施黛耐心回应:“嗯。我喜欢你。”

鼻尖蹭过她耳垂,江白砚声调缠绵:“我很想你。”

自施府离开后,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江白砚总在想她。

想起那些刻薄的恶语、毫不掩饰的嫌恶,也想起施黛看他的最后一眼,冷淡绝情,像见到厌憎至极的脏物。

然而更多想到的,却是施黛平日笑吟吟注视他的模样,双目明亮,面如满月,迎面望来,好似春风吹过泠泠水泉。

江白砚双臂用力,把她抱紧一些。

他问:“我可以摸你吗?”

施黛心口跳了跳:“可以。”

两人是亲密关系,她能肆无忌惮抚摸江白砚的尾巴,他当然也可以触碰她。

不过……江白砚想摸什么地方?

施黛心觉紧张,见江白砚松开双手,凝望她的面庞。

他伸手,抚上施黛眉间。

施黛是偏娇憨灵动的长相,柳眉细长,往下是浑圆杏眼,好似碧波上的两叶轻舟。

江白砚指腹游移,她的脸颊一点点染上绯红。

他手指修长,生有剑茧,从眉心到眼尾,再到鼻尖唇间,勾出一路酥酥痒痒。

原来只是摸脸而已。

万分克制的动作,毫无逾矩的意思,施黛心里却像猫爪挠过,陷进他如有实质的凝睇中。

仿佛要将她的面孔牢牢印刻于心,江白砚逐一描摹感受,待触及她唇珠,终于压不住渴念,轻轻吻上。

衣物摩挲,细响窸窣,他的低语撩上耳尖:“你也摸摸我。”

受不了这种痒,施黛颤了颤,呼吸骤乱。

江白砚贴在她唇边,吐息像点火,从最初触到的一点漫延燃烧,盖地铺天。

不由自主被他蛊住,施黛抚上鲛尾。

她听见江白砚喉间溢出的低喘。

纱帐罩下重重阴影,水似的悠然荡漾。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尾鳍缠上她膝盖,在袍间蹭弄出道道褶皱。

很糟糕。

意识到场面过分旖旎,施黛耳朵更红,定神看向江白砚。

他瞳孔深黑,握剑时姿容清寒,像久久不化的雪。

当下冰雪消融,全化作清涟水色。

与她四目相对,江白砚嘴角微勾:“你喜欢吗?”

施黛不带迟疑,诚实应答:“喜欢。”

于是身前的人展眉笑开。

“还要。”

尾鳍卷起,勾住施黛腿湾,他道:“你再摸摸。”

江白砚喜欢被她触碰。

柔暖的指腹在鲛尾游走,是令人难以抗拒的蛊惑。

连他的疼痛也喜欢她,伤口被揉进丝丝缕缕的麻,撕裂感伴随快意,绞缠在一处。

很让人上瘾。

他的话语过于直白,施黛勉力保持镇静,点点头。

江白砚穿着上衫,衣袍凌乱垂落,遮掩了几乎一半的尾巴。

注意到她的视线,邀约施黛观赏般,少年伸出右手,自行把它撩开。

衣袍深黑,江白砚的肤色则是冷白,随他动作,墨色上移,露出大片鲛鳞的蓝。

施黛听见自己心跳的轰响。

她第一次见到鱼尾与他小腹交界的地方。

常年习剑,江白砚腹部生有漂亮的紧实肌肉,许是因她的抚摸,呈现紧绷之态。

和皮肤相连的部分,鲛尾是过渡色的瓷白,逐渐往下,染上海水的浅蓝。

腰身窄紧,鲛尾绮丽,滋长出霸道的美感,占据施黛眼帘。

“上面,”江白砚道,“也可以摸。”

施黛:……

她有理由怀疑,江白砚是故意的。

可一看对方的神色,他表情堪称纯澈,面庞笼在柔黄烛光里,瞧不出半点心思。

由江白砚抛下的饵实在香甜,施黛十分从心地一口咬下,食指戳上他腹肌。

与尾巴截然不同,是硬梆梆的手感,块垒分明。

未曾被人触碰过此处,小腹漫出细微战栗,江白砚抿直唇边。

腰腹线条固然好看,施黛更关心他身上的疤。

这里的伤痕比胸口少些,多是陈年旧伤,想来江白砚划伤自己时,习惯往胸膛和手臂动刀。

腹部肌肉触感坚硬,施黛小心划过,途经一道道疤痕:“这些还疼吗?”

她说着余光下瞥,不经意扫过鲛人小腹和尾巴相连的蓝白鳞片。

猛然想到什么,施黛动作停住。

这个位置……

没人说话。

周身寂静几息,空气像被高温熔化的糖,粘稠滞涩。

非常罕见地,江白砚没回答方才那个问题,而是低低唤她:“黛黛。”

他的声音发哑。

施黛蜷了下指节:“嗯?”

灯烛噼啪一响,江白砚半阖双眸。

缘于她的抚弄,桃花眼蒙了软纱,濛濛然看不清晰。

旖丽红晕从眼梢烧到侧脸,在气候回暖的二月天里,漾开迷蒙春意。

似是茫然,江白砚未做言语,只伸手将她抱住。

鲛珠滚烫,连带体内的翠玉一并泛起热潮,渗入心间。

“待会儿再摸,好不好?”

气音缭乱,江白砚把她抱紧,像溺水之人拥住唯一的浮木:“很热。”

第115章

很不妙。

随他尾音落下, 幽幽冷香缠上来,是江白砚独有的味道。

他坐在床榻,姿态略低, 身形紧绷成将发的弓, 鲛尾亦是没了动静, 不再轻扫施黛小腿。

静止的、驯顺的模样, 看上去人畜无害, 实则是只被困于囚笼的兽, 一旦得以挣脱, 便可展露獠牙。

他的身体确实很热。

鲛人的体温比常人更冷, 施黛早已习惯江白砚偏寒的温度,此刻被他抱住, 却感受到包裹而来的暖意。

由江白砚呼出的气息同样炽热,渗进衣衫,灼得她头皮一麻。

在二十一世纪长大,从小受到无数熏陶,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施黛有清醒的认知。

江白砚化为了鲛形,但重要的身体构造与人族无异。把鲛尾与双腿类比的话——

尾巴起始,在他腹部之下。

人族男子的小腹下,是什么地方?

刚刚碰过他的右手隐约发烫, 施黛勉强平定脑子里的团团浆糊, 磕巴一下:“你、你还好吗?”

江白砚照旧回答:“无碍。”

他音量极轻, 伴有急促凌乱的吐息。

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施黛头脑更乱,想说些什么, 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好几次欲言又止。

被江白砚抱在怀中, 她看不清对方的神情,悄悄瞥去,只觑到他通红的耳垂,像染血的玉。

寻求慰籍似的,鲛尾蹭了蹭施黛腿肚。

这样的静谧实在难熬,施黛放慢呼吸,想起过去与江白砚相处的情形。

他六七岁就被灭门,后来始终生活在邪修的禁锢下,整日和邪术打交道,跟杀戮机器差不多。

江白砚连拥抱和亲吻都极为陌生,更多的……

应该没人告诉过他。

迟疑须臾,施黛问:“不舒服?”

这回江白砚没答“无碍”。

闷闷的嗓音从他喉间出来,略显喑哑:“嗯。”

施黛:……

她试探性追问:“你知道原因吗?”

施黛想得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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