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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沙雕克反派(224)

施黛不太确定地看他:“知道要如何吗?”

她没理解错的话,在这方面,江白砚经验为零。

他不到十岁就遭到邪修囚禁,杀了邪修后的几年里,始终孑然独行在除妖。

连拥抱都不曾有过,第一次被施黛抱住时,甚至落过几滴泪。

安静看她一会儿,江白砚缓声:“抱。”

他没动,笔直靠立在桌边,指尖搭上桌沿,看神情,分明是乖顺等待施黛的靠近。

那双桃花眼挑出小弧,笼着一层冷光,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不得不说,真的很勾人。

施黛顺从心意,伸手将他拥入怀中。

江白砚身量修长,肩背硬朗,靠着很有安全感。

两人都沐浴过,淡香缭绕,裹挟几分湿濛濛的水汽。

被抱住的刹那,他显而易见地僵住,肌肉紧绷,一动不动。

好一阵子,施黛才觉着怀里的身体松软下来,贴在她胸前。

视线扫过她颈侧的肌肤,江白砚放缓呼吸。

被施黛抱起, 彼此的呼吸缠成交织的线。

他衣衫穿得薄,凝神之际,能感到她的吐息穿透布料,沁入更深的地方。

施黛的一绺长发从他颈侧蹭过,很痒。

耳根已然泛红,江白砚指尖轻颤,想让施黛更加舒服,摸索着寻找合适姿势,小心回抱她。

身体放松时是软的,隔着薄薄衣衫,能感知到柔腻的血肉。即使在早春,也如火炉一样,散发令人心安的温度。

与施黛相拥,体内的寒意与痛意退减许多。

意识迷蒙,江白砚听她道:“想学更多吗?”

施黛承诺过,教他杀伐与痛楚之外的快意。

喉结轻滚,江白砚声线微哑:“想。”

紧接着,柔软的热意覆上他发间。

左手抱住江白砚后背,施黛抬起右手,抚上他头顶。

刚洗过的发丝柔顺如绸缎,摸起来手感极佳。

江白砚战栗一下,拢紧抱住她的双臂。

“这样,”安抚性地揉一揉,施黛问,“喜欢吗?”

江白砚闭了闭眼。

儿时江府尚在,爹娘曾这般抚摸过他。

连父母的相貌都已记不清晰,江白砚早忘了当初的感受。

后来被邪修囚禁于暗室,那人倒是时常提起他头发,看他因疼痛面色煞白的模样。

此时此刻,随施黛掌心而来的,并非钻心刺痛。

像被阳光笼罩。

呼吸逐渐平缓,在陌生的触感包裹下,江白砚用气音应她:“嗯。”

“摸摸头,很舒服吧?”

施黛笑笑:“你要是遇见小猫小狗,可以这样摸一摸,它们肯定摇尾巴。”

说来奇怪,江白砚虽为鲛人,这会儿靠在她怀里,却像只收敛起爪子的猫。

被她碰一碰就颤一颤,从不反抗。

鲛人形态的他,会因为舒适而摇尾巴吗?

察觉自己想偏,施黛赶忙把思绪拉回来,仰起脑袋。

每次都要感慨一遍,江白砚好高。

把脸靠在他肩头时还不觉得,当下抬眼看去,施黛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他的影子完全笼住。

阴影之中,江白砚的脸显出几分凌厉。

不久前还浑身染血斩杀巨神的人,居然在乖乖由她摸头。

右手下移,从他发顶移开。

心口怦怦跳个不停,施黛鼓起勇气直视他双眼,指尖落在江白砚眉梢。

漂亮的人,每一处五官都格外精致,如精雕细琢。

他的眉稍显锐利,像漆黑的锋,被她抚过,带着双眼一颤。

“这样。”

气氛太浓稠,施黛耳尖微热,小声说:“是抚摸。”

在今天之前,她绝对不敢对江白砚做出如此暧昧的动作。

指腹经过他睫毛时,长睫像小扇子般颤动几下,像要跳到她心底去。

下颌紧绷,江白砚的眼梢泛着红。

原本苍白的面容泛起不正常的绯色,随她的动作,呼吸渐乱。

施黛的手指逐渐滑落,来到上挑的眼尾,倏忽间,江白砚抬眸。

他低低地唤:“施黛。”

施黛:“嗯?”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栀子花香,呼吸不知何时变得灼热。

江白砚一瞬不瞬地看她:“你说喜欢我。”

这时候不能怂。

施黛没犹豫:“喜欢。”

用目光描摹她的眼角眉梢,似要把施黛看得分明,江白砚轻声问:“为何?”

为何心悦他?

江白砚想不出缘由。

他记得与施黛初初相识,望向他时,后者眼中唯有不加掩饰的戒备与嫌恶。

他来历不明,又曾修习邪术,拖着一具残破不堪的躯体,相较于她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姐,着实脏污不堪。

施黛见过他满心杀念、立于遍地血污里的样子,也知晓他对疼痛畸形的渴求。

如此一个病态的、古怪的人,她为何喜欢?

连江白砚自己都觉得,这副模样惹人生厌,配不上被谁在乎。

指腹停留在他眼尾,缓慢摩挲一下。

施黛答得不假思索:“因为你很好啊。”

江白砚笑笑,目色晦暗不明。

施黛不知道,他曾动过将她囚禁的念头。

心潮暗涌,他低低出声,语气近似偏执:“如若我不好呢?”

施黛一愣:“啊?”

她噗嗤笑出声来:“这有什么假设的必要?你就是很好啊。”

与江白砚对视,施黛认真回答:“你看。你剑法厉害,性格温柔,每次捉妖,都尽可能保护我不受伤。”

她之前没仔细想过,今天把来大昭后的经历从头到尾回忆一遍,吐字如倒豆。

“我脑子受伤忘了怎么画符,是你一笔一划教我的。”

施黛掰着手指头:“除夕夜你送我一场烟花,还给了好几倍的红包;后来追捕莲仙,你明明受了伤,却背着我走遍小半个长安城。”

她眸色愈亮,语速渐快:“我发烧后,你甚至让我摸你的尾巴。”

其实还有江白砚知她怕疼,用邪术为她转移疼痛的事。

但这事不好,施黛怕他听了夸夸继续去干,压着没说。

不知不觉,原来她已经和江白砚经历这么多事情了。

感觉很奇妙。

在此之前,施黛很少体会到某人独独对她的关照——

孤儿院里的老师们大多慈爱,对孩子们一视同仁,施黛是他们之中平平无奇的一个。

与江白砚相处,于她是十分陌生的体验。

被人小心翼翼地爱护,整颗心被填得充盈,只要有江白砚在身边,一切事情都不必她去操心。

他足够强,足够好,也足够在意她。

施黛仰头,杏眼亮晶晶:“好喜欢你。”

顿了顿,没忘补充一句:“要是你能对自己的身体上心些,就更好了。我会担心的。”

许是她的目光太灼人,江白砚略有怔忪。

静默几息,他轻声道:“我不知……如何喜欢。”

这是实话。

大半生浸淫在血与痛里,他懂得的,仅有杀伐而已。

江白砚知晓怎样的角度最适合一剑割喉,也精通无数夺命的邪法和酷刑。

世家子弟们结伴赏景打马球的年纪,他在九死一生的险境里执剑思忖,如何诛杀恶妖。

他与常人不同。

所谓风花雪月,与江白砚相去甚远。

话音方落,听施黛说:“可是你已经对我很好了啊。”

她当然懂江白砚的未尽之语,右手往下,捏捏他的脸:“江沉玉,你还不懂怎么去喜欢,就对我这么好——”

施黛笑笑:“更让人心动欸。”

江白砚定定看着她。

心底的角落像破开一个口子,滚烫鲜血汩汩淌出来,让整具身体格外炽热。

他竟忘了回应。

“而且我说过,会好好教你。”

施黛又捏一捏他脸颊:“这样,喜欢吗?”

唇角微勾,江白砚应她:“嗯。”

江白砚脸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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