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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拒绝渣攻火葬场(31)
作者:芒果西米露 阅读记录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
祁思言缓缓转头,掀开被子,雪白的中衣下是瘦弱不堪的身体,他坐起身,语气毫无波澜地抬眼,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你们来就是说这个的吗?”
白成薪起身,走到祁思言面前,言语中带着淡淡的警告:“殿下,忘了我怎么教你的吗?说话要说奴,不记得了吗?不然我帮你回忆一下。”
“皇上。”岑寂不想看白成薪那些低劣的手段,他直接打断道:“今日有老臣集体上书,询问严老将军死去的真相,并且要你出面亲自解释。”
“哦。”祁思言声音依旧毫无感情,他抬眼望着岑寂:“你们直接说目的吧。”
“严家不能留。”江清越道:“严沐尧已经在被传召的回来的路上,我希望你亲自宣读圣旨,将严家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
可怜严家世代忠烈,最后居然因为忠于他这个名不副实的废物皇帝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祁思言呼吸彻底地乱了,脸色终于不再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他手指轻颤,脸色带着明显的惨败,不可置信地抬眼。
“你们是在通知我,还是在商量?”
江清越的眼里似乎有歉意,但更多的还是无情:“斩草要除根,严老将军一意孤行非要带暗卫进宫,不少人都看见了,谋杀皇帝形同叛国,严家必须死。”
“谋杀皇帝?”祁思言的心脏疼的几乎让他攥紧了身下的被单,这几日脑海里严老将军死前的模样让他连眼睛都不敢闭,他怎么想也没想到,最后安在严老将军身上的事这个罪名,他甚至想笑:“谋杀皇帝?”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严老将军把他推开后一头撞死在刀上留下的罪名?
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祁思言!
为什么严老将军最后还要让他活着!
祁思言闭了闭眼,止住眼中的酸涩,将所有的思绪都压入心底:“我知道了。”
“不要惹麻烦。”宋离歌缓缓勾唇:“不然,你知道后果。”
“惩罚可比死还难受。”白成薪伸手摸了摸祁思言耳后的奴纹,小巧的奴纹让他爱不释手摸了又摸:“惹了乱子,就算是江清越也不会轻饶了你。”
翌日一早,身体不适的新皇终于上朝,而朝下,是被关押来的严沐尧。
严沐尧为了查清皇帝被下毒的事情,几乎跑遍了整个中原,可是在他还没查清的时候,就传来消息,说他的父亲带刀进攻,还带了死士行刺皇帝,被当场斩首。
他不信,不信他一向忠心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事情,不信祁思言会下令,他脸上还带着风餐露宿的青涩胡茬,头发也是微微凌乱,完全没有江湖中风雅公子的模样。
“皇上,罪臣严宽之子严沐尧已经带到。”
祁思言身披龙袍,沉默不语地望着严沐尧。
两两相望,严沐尧第二次见到新皇,却再也瞧不出他眼里的情绪,只能用一双已然有些浑浊地双眼去看,透过他削弱的五官,纤细的身体,明显不再合身的龙袍,一点一点地将他的模样刻在眼里,同脑海中朝思暮想的拥抱在怀里的模样作对比,去探寻他的艰难。
他的声音带着许久没有说话的沙哑:“殿下,你这些年,过的很艰难吗?”
严沐尧的眼神没有父亲死亡的质问,只有无限的苦涩。
祁思言的心都要被愧疚给揉碎了,他是个没用的皇帝,是他没用才害得严老将军沾上污名,是他没用才害得严沐尧倍折辱至此。
藏在龙袍下的双手死死握拳,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要丧失理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掷地有声地道:“严老将军确实刺杀于朕,但是已经斩首,朕念在严老将军曾经立下的汗马功劳,发配严家所有人包括严沐尧至南疆边境,永世不得回京。”
“皇上!”原本坐在椅子上江清越站起身,言语里带着淡淡地威胁意味:“您大抵是忘了,斩草要除根。”
宋离歌淡淡地道:“南疆边境里都是严宽的旧部,皇上,你这是想保严家,你是觉得……你能保住吗?”
【作者有话说】:想交代一下严沐尧的心理,但感觉需要写明白,直接写几章狗血前世叭。
??第三十三章 审讯严沐尧
不止是江清越和宋离歌,连同朝中大部分的官员都提出了与他们一般无二的想法。
斩草要除根。
没有人关心祁思言为什么会被“刺杀”,也没有人关心严老将军“刺杀”的原因。
祁思言只觉得这场只有他是局外人的戏码演起来太累了,他垂眸望着坐在下面眼神隐隐带着警告的江清越,再一转眼,周围的群臣早已不是他认识的那批人,只有少数几个没有实权的老臣是他记得的那一批。
暗自威胁的江清越,风轻云淡的宋离歌,隔岸观火的白成薪,祁思言知道,朝中已经没有多少人听他的话了,但是,只要他还有命在,他就一定要保住严沐尧。
他不能对不起严老将军的死。
他强硬地一字一顿地道:“朕意已决。”
岑寂态度冰冷起来:“皇上仁善,但是严宽刺杀于你,按照当朝律法,是该诛九族的。”
“皇上,差不多闹够了吧。”江清越语气带着些许怒意。
“闹?”
祁思言微微侧目,静静地望着江清越,他眼神里仿佛带了很多情绪,又仿佛一片荒芜,纤长的眼睫眨了眨,他轻声道:“你们别逼我。”
声音不大也不小,群臣面面相觑,都当做没听见。
江清越顿时怔住了。
大殿里传来一声冷笑,宋离歌突兀地拍拍手,鼓掌叫好:“皇上,拙劣的威胁背后,结果可是要自己承担的。”
周围一片静默。
“我父亲为何行刺?”
严沐尧率先打破寂静,声音粗哑的宛如滚过了沙砾,他抬头,定定地望着祁思言:“既然没有一个人问?那我自己问,皇上,你说我父亲行刺于你?他为何会行刺?又是怎么行刺于你?”
面对下面一群狼,祁思言都没有慌过,对上严沐尧那双污浊苦涩却充满信任的眸子,祁思言心里却一阵兵荒马乱。
他张了张嘴,双目不由自主地轻轻垂下,眸中一片酸涩,他紧抿着唇,垂在龙袍下的纤细手指死死握拳,根本不敢对上严沐尧的眼神,只能用低头来显示自己的无能:“朕……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是什么意思?”这个回答让原本充满期盼的严沐尧顿时愤怒起来。
江清越皱眉:“这你要去问你的父亲,罪臣之子还敢当众失仪,来人,拖下去。”
“朕看谁敢!”祁思言立刻站了起来:“传朕旨意……”
“祁思言!”
严沐尧打断他的话,直接喊了他的名字,他的语气再没有先前的那般顺从,像是所有的信任在那句无可奉告中消失殆尽。
他双目赤红,低吼的声音里夹杂着的是失去亲人的悲戚:“我最后问一遍,我父亲究竟为何行刺于你?你说清楚,他从小看着你长大,不止一次让我忠诚于你,他怎么会行刺于你?你原以为你这些年过的艰难,却没想到你也会被人蒙蔽做出这种残害忠良的事情。”
“连我父亲造反叛国的理由都编的如此没有诚意,那你救我干什么?”
“是你害死了他是吗?”
祁思言蓦地顿住了,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尖锐的刺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让他心脏疼的几乎想痛呼出声。
脑海里连想好的说辞都忘得一干二净,那一瞬间耳边只有严沐尧的一声声质问。
“不是的。”
祁思言深深地摇头,双眼里满是无措,看着眼前的严沐尧,就想到严老将军死前鲜血溅在眼前的模样,那血还带着温热,溅在了他的手上,脸上。
那个垂垂老矣却精神抖擞的老人,小时候总是抱着他摘枇杷的威武将军,为了救他,在他面前自刎了,痛苦的回忆在眼前一遍又一遍的闪过,一会儿是严老将军的脸,一会儿是因为他不听话被随意杀死的嬷嬷拂过他脸颊时那双布满薄茧的老手,一会儿是被踢到面前的春风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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