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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薛宁回到后山,看她头也不回地进屋,秦白霄都没能问出兄长的情况。
他恍然一瞬,敏锐地意识到,薛宁的所作所为,怕是和兄长有关。
兄长重伤回宗之后前几个晚上,身体总会一会极冷一会极热。
是长老们合力才将他的情况控制住,让冷热交替不那么频繁。
可薛宁去泡水,这和兄长的情况又有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帮助?那些热可不是冷水能缓解的,只能靠兄长自己熬。
一门之隔的屋内,薛宁将门插好,毫不犹豫地脱了衣裳,只穿绸裤和肚兜上了床。
秦江月身上热得惊人,她一身的潮湿在碰到他之后,顷刻间就恢复干爽。
湿润的长发一点点烘干,薛宁的肚兜和绸裤也很快就干了,她将他抱在怀中,两人毫无阻隔的肌肤相贴,她泡过水发冷的身体,居然真的让他滚烫的温度有所削减。
秦江月突然睁开了眼。
身体与细腻柔软的肌肤相贴,哪怕是昏沉之中依然维持戒备。
他本能地要对靠近的女子出手,他从不信什么男人被迫与女人如何如何,因为不管是在何种情况下,哪怕昏迷不醒,在碰到女子时,他的防御机制也会逼迫他醒过来,绝不就范。
可他看见了薛宁涨红的脸。
她头发乱七八糟,身上只一件肚兜,此刻紧紧抱着他的身体,见他睁开眼,哪怕热得快要冒烟,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我好像不冷了,我再去泡一泡,泡冷了再来帮你。”
她撑着手臂试图起身,秦江月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瞳孔收缩,表情该是此生最复杂的时候。不等薛宁发现,他手上一转,抓住她塞进被子里,自己匆忙下了榻,撑着桌面站稳,控制着凌乱的呼吸。
他的步子不是很有章法,即便面上已经镇定清醒,人还是有些脱力和恍惚。
人是这样的没错,可心不是那样。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清醒。
清醒地看着海潮沦陷。
薛宁被塞进被子里,一时有些发懵,她拉开被子露出头,坐起来道:“你怎么下去了?能下去吗?你还很热。”
“先别说话。”
“……”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很快,也可能很久,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压抑,无处可药的压抑:“我是男人。”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是病了,重伤了,但至少现在还不是真的死了。
薛宁缓缓拉回神智,意识到他是为何如此。
她找到自己的衣服低着头缓缓套上:“知道。事急从权,你帮我那么多,还收留我在这里,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折磨。”
“温颜在这里时,你分明都不想看到我。”
嗯?他还记得这个呢?
薛宁动作一顿,片刻后道:“我后来想了想,你那时应该是因为府主。府主毕竟是府主,你总得给他面子,不能老拒绝他。”
秦江月紧绷的肩膀忽然松懈下来。
薛宁想了想继续道:“你不用有压力的,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根本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她看着他的背影,看他乌发下赤着的脊背,优美流畅的线条,雪白细腻的肌肤,那幅画面仿佛具体有温度,烫得她眼睛疼。
“……你身上还热吗?不热了就把衣服穿上。”
她自己已经穿好衣服,就拿他的衣服给他送过去。
秦江月感觉到她的脚步越来越近,也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错不错,难以忽视。
“给你。”
她手臂递过来,墨色衣料下是白皙纤细的手指。
她手指有些微战栗,自己应该有所察觉,努力控制着往前。
秦江月要接过衣服,薛宁忽然把手往后一撤,语气飘忽地说:“要不,我帮你穿?你看着没什么力气。”
她也没力气,跑来跑去,还几次泡水,之前是镜湖水,不会生病,后面这次可不一样。
她感觉自己是发烧了,不然不会这么热,出了一身的汗。
薛宁看着秦江月紧绷的侧脸,他是一个安静有礼的人,哪怕她已经穿好衣服,依然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他生得实在好看,是她没办法抗拒的那种好看,薛宁缓缓屏住呼吸,张开手臂,将白色里衣披在他肩上。
指腹透过布料贴着他的肌肤,让她回忆起亲密无间相拥时的感受。
凝着他的宽肩,她突然想试试靠上去是什么感觉。
她越来越近,直到秦江月转过来,将里衣三两下穿好,简单地系了衣带,冷冷淡淡地望向她。
一个眼神就让她清醒了。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了啊薛宁!
干嘛呢这是!
“薛宁。”
秦江月开口,音色平静,徐徐而来:“不管你想要什么,只管与我说便是。”
他拿了中衣穿好:“我是个将死之人,若还能有为你所用的地方,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我都不会拒绝,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
“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谈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不如坦诚些。”秦江月好像真的在等她所求,直接问,“想要什么,说吧。”
薛宁心里那些细密的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我没什么想要……”
话说一半,看着他冷漠到有些麻木的眼神,就知道他恐怕是不会信的。不管是原书里还是真正认识的他,都毫无疑问是一个只相信自己判断的人。
薛宁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你要是非问我想要什么。”她拍了拍脑门,想了一系列原书里神器法宝之后,觉得还是别做梦了,回归现实实话实说吧。
“师兄虽是将死之人,但也还是人人倾慕的美人。美人病体,勾人万分,我刚才就是一时色迷心窍了,实在对不住。”她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就有那么一丢丢贪恋师兄的身体罢了。”
“我保证就一丢丢。”她拿手指比了一个在韩国会令男性破防的手势。
秦江月有一瞬愣住。
似乎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竟露出震惊的眼神。
薛宁已经转过了身。
轻松的表情也消失不见。
她其实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情说出那些话的。
或许哪怕温润内敛,与人为善,愿意帮她到如今这个地步,心里还是因为原身做过的事情,对她防备讨厌吧。
所以将她做的一切都当做有所图。
他和别人一样,眼里看见的不是她,是曾经的人。
哪怕态度和善,心里肯也和其他人一样不喜欢她。
这没什么,她也不是喜欢他。
一时被色相迷惑,这是人之常情。
秦江月是个必死无疑的人。
她绝对不会喜欢他。
薛宁突然想问:“你一定会死吗?”
秦江月没有回答。
问了也是白问,府主和大能们都放任他在这里了,肯定是想不到办法的。
原书里这个人必死无疑,不死男女主感情根本进展不下去,他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呢?
看他沉默,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你放心,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薛宁往门边走:“师兄心里认为我做什么都只是有所图。我心中哪怕觉得你是个好人,也不会欣赏讨厌我的人。我们都一样,就还挺好的。”
“时辰不早,你好些了就休息吧,我得赶紧去修炼了。”
她说完就离开了,房门关上,去石桌前研读秘籍。
她出去时秦江月始终看着她的背影,手撑在桌面上,指甲深深陷进木头里。
等出了血,刺痛传来,十指连心,才算是回过神来,将目光从门上移开。
她说得对。
他们像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究竟讨不讨厌她不重要。
他待她之心,连他自己都不需要搞清楚,也不需要她有任何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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