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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是金红色,那是仙独特的证明。
薛宁赶紧用二技能给他止血疗伤,很快他腕上就没了伤口。
“好了。”
她刚说完,手就被秦江月反握住,只见他将花枝变换模样,由剑光妆点成剑的形状,光芒也变成花瓣的颜色了。
就一切都仙仙的。
“你看它可缺什么。”
薛宁茫然地睁大眼睛:“啊?”
秦江月挽了个剑花,反手握住:“帮我编个剑穗吧。”
“除了这个,我还没有其他你给的东西。”
薛宁心空了一下。
他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她,可她给他的东西,翻来想去,居然只有这根花枝。
“……可是我不会。”薛宁顿了顿,抿唇道,“但我可以学。我会打络子,想来编个剑穗不是难事。若是做得不好,你不许嫌弃。”
“不会。”秦江月微微低头,银冠乌发,发丝从肩膀滑落,露出一个含蓄而安静的笑来。
他的笑还是那么安静温柔,却没了初见时浓浓的孤独之感。
薛宁看了心跳加速,赶紧转开视线,两道墓碑就这么进入视线。
墓碑上的字并不难认。
是薛琮的墓,在他墓碑旁边是江暮晚的墓碑,两人合葬,棺椁是同一副。
这悬崖正是薛宁梦中的悬崖,这里是薛琮和江暮晚夫妇的埋骨之地。
无争仙府数万年来不知陨落了多少大能和弟子,大多统一埋葬在一座仙峰,便于祭祀。
薛琮不愿和他们一起,所以选了这里。
这里风景并不好,是个悬崖,底下皆是巨石,连灵植都很少见。
他和妻子的墓简单到有些简陋,碑前没有任何贡品,显然是多年无人打理。
秦江月忽动脚步,停在一处。
虽没人照料,但最近有人来过,从此处灵力波动的余威来看,是慕不逾。
想到慕不逾手中追踪薛宁的绿色光团,应该就是来自薛琮的墓中。
那他的尸骨肯定在墓中,江暮晚就不一定了。
“可要看看里面?”他问薛宁。
薛宁赶忙道:“挖人坟墓……还是算了吧。”
秦江月道:“不必挖开。”
“那怎么看?”
他双手结印,金色光阵从手中推出,薛宁眼睛花了一下,瞬息之间,坟墓之内有什么一目了然。
一副棺椁,里面有薛琮的一截肋骨,这是他陨落后留下唯一的东西。
肋骨上有些灵力痕迹,莹绿色,很像薛宁的木灵,但肯定不是薛宁干的。
“那是?”
“是慕府主。你离开后他来过这里,取了师尊灵骨的一部分来搜寻你的位置。”
就知道慕不逾那家伙没那么轻易放她走。
薛宁蹙眉转向一边,修士陨落只留尸骨一部分,如舍利一般,但凡人会留下整副骨架。
这么多年过去了,和薛琮合葬的尸骨早就破碎得不成样子,但依稀可以辨认出确实是个女子。
薛宁和秦江月对视一眼,秦江月执起她的手,经过铃音珠去和那副骨架产生联系,尝试几次都失败了。
薛宁看出失败,也没立刻下决断:“也许是因为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才无法产生联系?”
毕竟她现在是她自己了。
秦江月却道:“不会。天道命运之线会不断查缺补漏以维持稳定。既然如今是你,以后就一直是你,所有该归于这个身份的联络都不会缺失,除非真的需要神魂契合。”
就类似灵兽契约。
除此之外并不会受到影响。
秦江月又试了一次,铃音珠干脆炸开碎成了粉末。
他用剑气挡住了飞溅的碎片,薛宁一点伤都没受。
“不是她的尸骨。”
秦江月扫开残渣,语气肯定。
薛宁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
薛琮是从此处的悬崖边消失的。
但原书里和众人口中,他都是为了救秦江月死在魔族手下的。
薛宁跑到悬崖边朝下看,深渊难测,只看到涯底一团阴沉雾气。
身后传来灵力波动,薛宁猛地回头,看到秦江月已经将来人阻在原地。
慕不逾睨着挡路的阵光,转过身来淡淡道:“仙尊。”
他无可指摘地行礼,看都未看薛宁一眼。
秦江月望着他:“为何来此。”
慕不逾不卑不亢:“师弟的墓久久无人打理,在下上次来过之后始终心有不安,如今颇有闲暇,便来替他修葺墓穴。”
墓穴通常是由后辈来打理,薛宁是薛琮唯一的后人,这里年久失修的原因是薛宁的失职。
慕不逾确实没看薛宁,但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她,也希望秦江月看到她的缺点。
薛宁没言语,倒是秦江月说:“是我作为弟子时的失职。”
“……”他想说的分明是薛宁,怎么就被他揽过去了,偏偏他这么说也确实说得通。
“不劳慕府主,这里我会处理。”
“那在下便先行一步。”
慕不逾也不多留,干脆要走,再次被剑光拦住。
“仙尊还有事吩咐?”
秦江月扫了薛宁一眼,问了她想问却不方便问的话。
“当年薛长老之死,真是魔族下手吗?”
慕不逾倏地抬眸,眼神还好,无什么变化,只道:“自然,仙尊不也亲眼所见吗?”
“有时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现实。”
薛琮也是亲眼看到江暮晚死,还和她葬在一起,但墓里不就不是江暮晚吗?
慕不逾道:“在下不知仙尊何意,但薛长老之死确为魔族下手,正是如今的魔神大护法倾天。”
倾天与秦江月一战,薛琮来帮忙,死在倾天骨翅之下,秦江月确实亲眼所见。
人人都说薛琮是为他死,但当时的战局,更像是倾天在见到薛琮后目标转换,比起杀死秦江月,他更想弄死薛琮。
秦江月几次诱敌失败,薛琮重伤之下,没几天就死了。
薛宁做那个梦,或许是他死前来过这里。
可他那时都起不来了,去见女儿最后一面的力气都没有,如何还能来到这里?
秦江月最后还是让慕不逾走了,他没撒谎。
至少在薛琮之死这件事上,并未有其他的隐瞒。
“我这里有样东西。”秦江月取出一个丹瓶,递给薛宁道,“服下之后可让人在一个时辰内不能撒谎。”
薛宁接过丹瓶,望进他的眼睛。
“你找个机会给慕不逾或者大长老服下,问你想知道的事。”
薛宁纳闷:“你刚才怎么不直接给府主服下?”
秦江月反问:“你想让我听?”
这些事太私密了。
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薛宁或许不希望更多人知道。
秦江月做事就是这样,细致周密,谨慎克制,妥当是真的很妥当,但未免叫人觉得少了些活人意气。
薛宁摩挲着手里的丹瓶,“没什么是你不能听的。”她将丹瓶收起,“等我问到,咱们再一起商量要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自己决定便是。”秦江月却坚持道,“我能做的只是助你达成心愿,而不是干涉你的决定。”
薛宁垂头阖了阖眼,低声问:“仙尊这般为我……我又要如何报答?”
秦江月想说不需要报答,他们这样的关系,若还要分个谁多谁少岂不生疏。
可薛宁已经抬起头,风吹得她发丝乱飞,她手落在他胸口,透过交领轻轻探进去。
“不如我以身相许?”
……
秦江月是剑仙。
剑仙战意是剑修的数倍。
甫一被人如此亲密接触,他会下意识地反击回去。
薛宁直直地与他对视,秦江月的战意隐忍逐渐转变成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待你之心,不需你有什么回报。”
他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
“那如果我非要这样报答你呢?”薛宁更近了一些,人几乎与他贴在一起。
她好像喜欢上看他隐忍克制心绪跌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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