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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剑(99)



唇舌交缠,呼吸都被侵得紊乱。

虞禾想要往反抗,才发现灵力被封住,根本使不出力气,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又被吻得更深。

冰凉的发丝在她脸颊轻轻扫过,又无声滑入衣襟,激起她一阵轻颤。

一片黑暗中,气温似乎在这方寸之间攀升。

风声雨声都被隔得很远,只有黏腻而潮湿的吻音越发清晰。

虞禾喘不过气,胸腔闷疼,眼泪都憋出来了。

强势的亲吻终于结束,她猛地咳嗽起来,呼吸终于渐渐平缓。

然而对方只稍稍退开了一点距离,并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虞禾……”谢衡之轻轻唤她。

这个吻持续得很长,长到虞禾已经想清了许多事。

他贴上来,啄吻她的唇角。“我好想你。”

熟悉的人,熟悉的事,虞禾却感到无比陌生。

她忽然有一种被灭顶的潮水淹没一般的窒息。

“为什么是我?”虞禾嗓音微哑,声线也在轻颤着。

谢衡之想过很多虞禾醒来后的问题,她或许会愤怒,会难过,会质问他。

但她的表现远比他预想中要冷静许多。

“你已经想到了,不是很明显吗?”

谢衡之身上的血腥气很浓烈,他往后退了一些。一抬手,一团明亮的火焰漂浮在半空,照亮了漆黑的洞穴。

就算别人想不明白,虞禾也不该看不透。

谢衡之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复生师清灵。师清灵再如何无辜,她的复生也是踩着无数人才做到的,必定要承担天下人的怒火。

所有人都说谢衡之要复生的人是师清灵,他也从未反驳过。

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若有可能,不让虞禾落入众矢之的的局面。

然而死而复生这种事,世上从没有过先例,总有各种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影子烧在火光里,连面目也晦暗不明。

虞禾这才看清谢衡之浑身的血,几乎已经看不出衣物本来的颜色。

谢衡之小心翼翼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愉悦。

“我原本,想要为你重塑一副肉身,只是没想到……好在你能习惯。”

虞禾看到他唇上还染着润泽的水光,不忍再看地别过脸。“霁寒声在哪儿?你把他们怎么了?”

“死不了。”

得到了答案,虞禾并没有感到放松,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忽然被按着脑袋塞进了一个冰窟窿,浑身发冷又不知所措。

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助与茫然。

虞禾想起自己挂在婆罗昙上牌子,那个时候,她满怀希望,真心祈愿谢衡之一生顺遂,坚守他的正道,不要走上自我毁灭的结局。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显得无比讽刺。

十九闯入了谢衡之复生师清灵的阵法,抢夺法宝后意外身死,随后她便成了十九。

将师清灵换做她,一切便显得合理了许多,所谓的巧合,都成了筹谋已久的结果。

谢衡之察觉到虞禾的情绪,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他熟悉的安抚。

许久以前。虞禾会为此感到心安,现在却只觉得恐怖。

“到底是为什么?”她茫然地盯着他,瞳孔都好似在震颤。“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想要摆脱她的人是谢衡之,亲手杀了她的人也是谢衡之,为什么这个人又要倾尽所有,宁可走上邪路,也要让她再活一次。

谢衡之受了伤,眼睛上仍系着她的发带,玉色的发带上晕了团团血渍。

“我想让你活着,不好吗?”他能明白虞禾愤怒的理由。

他说:“婆罗山一直保持着原样,我们回去,好不好?”

虞禾终于忍不住愤怒了,她连推带搡地打开谢衡之,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没跑两步,谢衡之从后将她抱住,湿冷的发丝就像蛇一样蜿蜒在她颈侧。

虞禾崩溃地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她又害怕又愤怒,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用力地想要掰开谢衡之的手臂,却是纹丝不动。

虞禾根本无法理解谢衡之这种人的想法。

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杀了她又要复生她,明明一副不屑于情爱的态度,现在又说他为爱疯魔这么多年,都是因为她。

原本一条平稳的回家路,似乎因为谢衡之的出现,突然横出一道天堑。

谢衡之压住她,将她按在崎岖的石壁上,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从前的误会,我可以解释。”

他想了想,又说:“你不喜欢我杀人,我以后不这样了,回去吧。”

虞禾颤着声说:“你要是真的爱我,就放过我,不要再来找我。”

她盯着谢衡之,期望他的神情有片刻松动。

然而他的面色只是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复无常,低头轻吻她,语气分明温柔,却只让她觉得阴冷。

“方才的话,我便当不曾听过,往后莫要再说了。”

第68章

即便虞禾经历了重重怪事, 被搅进本该与她无关的纠纷,她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

她只想和大多数修士那样,认真地修炼, 力所能及地帮助别人。最好能快一点找到回家的办法,回到自己的亲人朋友身边。

所以即便曾经有过一丝怀疑,她也选择不去相信坏的那一面。

此时此刻的谢衡之, 和用剑刺入她心口的时候没有区别,都是将她往后的期望撕碎, 强硬地将她拖入深渊的人。

谢衡之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 自以为是的要她复活,又自以为是地认为他们还能回到从前。

山洞外黑漆漆的, 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大滴的雨水打在叶子上, 像是要把叶子穿透,啪嗒啪嗒地响。

一簇火焰漂浮在半空,昏黄的光落在谢衡之的后背, 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谢衡之的影子高大又扭曲地映在石壁上,如同一个怪物,将她的身影完全吞噬其中。

虞禾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冷静下来后, 终于放弃了当着他的面逃跑。

她被谢衡之牵着手往后带,坐在一块平坦处, 倚着石壁,近乎呆滞地在思索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谢衡之意识到虞禾似乎抵触他一身的血气,很快便取出一套崭新的衣物换上, 脱衣的过程也并没有避讳她的存在。

虞禾扫了一眼, 才发现谢衡之的身上有许多正在愈合的伤痕。

楼疏雨手中的无憾生也算是一把名刀,留下的伤口恢复起来很难, 谢衡之强行破开封印,现在必定是伤得不轻。

如果她现在能恢复功力,从谢衡之手上逃出去并不是一件难事。

虞禾想得出神,山洞里只有衣料摩挲的细微响动。

他慢条斯理地系好衣带,忽然问她:“冷吗?”

这样的询问,已经是一种习惯。她以前身体很差,大病小病轮着来,比不得修士寒暑不侵。那个时候还是谢筠的谢衡之,时不时就要问她冷不冷,起初她胆子小,怕他因为麻烦丢下自己,忍着冷意摇头。

他便轻叹口气,牵住她冰凉的手,无声送入灵气为她暖身。

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虞禾没有答话,她现在是被封住了功法,但体内仍有灵气运转,谢衡之的关怀根本是多此一举。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喃喃道:“是我忘了。”

山洞里有一个小小的水洼,不断有石柱往下滴水,缓慢又清晰的滴水声,一直保持着不变的节奏,就像是滴在了虞禾的心上,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谢衡之将蒙在眼上的发带解下,屈膝半跪在水洼边清洗干净,也将扰人的滴水声打乱。

血渍渗进去太久,已经无法完全洗净。

谢衡之将发带取出,片刻后,发带上蒸腾出一股水汽,很快便恢复了干燥。

他将发带重新系好,坐在虞禾身边,紧握着她的手。

“你用了什么办法让我复生?”虞禾终于肯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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