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强迫江言做什么,把人安置好,就去地窖底下忙了。
江言在山洞里还能听到隐隐的兽嚎,他无奈“哎”了声,原地转悠几圈。
盼望倒春寒赶紧过去,每天听到这些动静,再静心寡欲的人也坐不住。
撒特德为此不知道去地窖或者仓库忙过几阵了,有时在澡房待着不出来,总之挺煎熬的。
围着母羊和小羊精心护理半月,总算顺利地把它们换到更大的羊舍里。
期间让江言感到比较可惜的是,十二只小羊里有三只死了。
半个月以来,产后的母羊时常排恶露,所以羊舍里的干草更换需得勤快,清洁工作也要定时进行。
江言不便干活儿,这些需要细心照顾的活儿都落在撒特德手上。
江言甚至抱着乐观的心态想过,以后等他生了幼蛇会不会也这样?就当提前让撒特德积攒经验吧。
春雨渐停,这一天忽然没那么冷了。
江言站在平台上,从兽袍里伸手,活动片刻,手指头没被冻僵,还算灵活。
撒特德遥望天幕,道:“过几日雨停。”
江言问:“还会那么冷吗?”
撒特德:“不会。”
江言道:“正好,护理完母羊,就能着手培育种子,等天气转晴咱们开始种东西。”
撒特德薄唇微动,江言笑眯眯道:“我做点轻活儿,其他的都交给你做,实在不行,请两个族人来帮忙,到时给他们送点吃的当做回礼。”
部落里的兽人十分愿意给江言帮忙,馋他的厨艺,若是脸皮厚的,还会专门从他的菜地前路过,状若无意地问需不需要帮忙打理田地,或者搬东西。
只要江言答应,兽人就笑不合嘴,等收到江言送给他们的食物,尾巴都要把泥地砸出坑了。
总之,部落里有很多吃货。
把接下去的工作做了份计划,江言去大羊舍里看母羊。
先检查干草,有些湿,把旁边那捆干的做了更换,再去摸母羊的腹部,濡湿一片,脏了,用干净的麻布慢慢擦拭。
有三只母羊似乎有些暴躁,冲着江言咩咩叫了几声,脑袋乱拱,还把想去啜奶水的小羊踢走。
江言忙把撒特德唤来,让他站在边上,起镇压作用。
看着母羊委屈地卧着不动,江言蹲下,对这几只脾气忽然不太好的母羊轻声安抚,然后翻开它们的腹部。
仔细检查,就看出了端倪。
母羊腹部有些红肿,还不让小羊碰,应该是汝房发炎了。
江言看着撒特德,道:“它们身上有些炎症,上次祭司给我送了点消炎的药材,磨一些给它们敷上。”
母羊身上有炎症,羊乳就不能喂给小羊了。小羊抵抗力低下,喝羊/乳容易拉稀,不好治。
江言让撒特德把三只母羊隔开,带回原来的羊舍。
待他磨碎药材,一部分粉末涂到母羊发炎的地方,另一部分则溶于热水里搅匀,水温温热,再给它们喂上。
患有炎症的母羊喝了几顿药还没完全恢复,趁着撒特德外出巡视,江言独自去找祭司,要了消炎的药草。
祭司诧异:“养咩咩兽都这么麻烦?”
按兽人的习惯,能养就养,生了病养不活,干脆放出去任其自生自灭,重新牵健康的咩咩兽回来就行,何苦费心思。
江言道:“既然决定搞养殖,就得花上心思,不管是田里的农物,或牧畜,一旦生病,就要及时处理。”
他道:“还记得桑族人前几年遭遇的蝗灾吗?若像他们一样不重视,极有可能会造成难以挽救的损失。”
祭司道:“原来是这样。”
向祭司拿到药,江言顺路去看望阿乔。
天上飘着蒙蒙小雨,江言拿着竹伞,站在山洞底下唤了几声,阿武迎出来。
阿武道:“乔在睡觉。”
江言:“我想看看他。”
阿武把江言带入山洞里,床边烧着一盆火炭,兽褥半落,卷着条垂下的蛇尾。
阿武低声道:“乔已经睡了好几日。”
江言静静地站在旁边,没有惊扰阿乔的睡眠。
再过两个月阿乔就生了,隔着兽褥,都能看出他的肚子高隆,冬季时好不容易打起的精气神又消散了。
旁边的石桌摞放着他做的那副木质扑克牌,阿武道:“阿乔喜欢玩这个,最冷那阵总抱着木牌不撒手,觉都不睡了,缠着我和焜陪他玩。”
江言默默听完,准备离开时,忽然被阿乔叫住。
阿乔迷迷糊糊地:“言?”
他努力撑起半身,尾巴晃了晃:“是言吗?”
江言从洞口返回:“我来看你,见你睡着,就没出声。”
阿乔撑了一会身子就累得躺回去,喘着气,兽褥掉在地上。
江言帮他捡起兽褥盖好,眸光一瞥,看见阿乔高高隆起的肚子动得厉害,好像有什么尖尖的东西要戳破他的腹部,看起来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