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掉包的国公府千金(27)
周继祖哆哆嗦嗦道:“没没、没有……”
娘啊!她是要杀我呢!
林青瑜闻言,理直气壮道:“周大娘,您那宝贝儿子身上可没半点伤,您莫要随意冤枉人。”
林宏山扶着娘子下了船,听了闺女这话,心头又是一梗,这丫头何时脸皮厚成这样了?
林青松凑到他阿姐旁边,低声悄悄问道:“阿姐,你真的没打?”
林青瑜白了他一眼:“……当然!”
我不过是请他喝了几口凌波河的水罢了。
周大娘拉着她的宝贝儿子从头发丝仔细检查到脚后跟,没瞧见半点伤痕,便也不好再歪缠什么,只拉着儿子匆匆回了家。
林青瑜跟阿娘一早摘的西瓜卖出去二十几个,剩下十来个都送给了跟着阿爹从京城回来的纱厂护卫们。
日薄西山,黑瓦上炊烟袅袅。
韩秀兰在灶房里做着晚饭,林宏山给她打下手。
两个已过中年的夫妻望着对方的眼里依然饱含情意,那说不出来的默契让人感觉十分温馨。
林青瑜跟林青松对视了一眼,同样十分默契地将手里的书册藏在了衣橱最下面,只盼着它永不见天日!
*
与林家温馨的气氛不同,韩家老宅葳蕤轩里,于氏与儿子相对而坐,却无话可聊。
于氏个头高挑,穿了一身鸦青色衣裙,墨发在脑后盘成圆髻,只用了一根白玉莲花头簪子固定。
“几年不见,没想到亲生母子竟也生分起来。”于氏苦笑着叹息一身,笼烟眉似蹙非蹙,含情目里透着哀愁,似秋日白花一般惹人心怜。
可惜对面坐着的是她儿子,韩令和并不打算顺着她的话说,只当作没看见一般,淡淡道:“劳累母亲特意将沧浪楼收拾出来,只是儿子刚才去拜望伯祖父的时候,应承了伯祖父去族学代课几日,与明年要参加秋闱的学子们说说乡试规矩,来回往返未免有些耽误功夫,索性就住在学舍里好了。”
于氏脸上神色有些勉强,强笑道:“学舍简陋,也无人伺候,从族学到韩家也不远,不如……”
韩令和直接打断道:“我并不是好逸享乐之人,母亲不必忧心。”
于氏闻言终于忍受不住,低头默默垂泪道:“当初你阿爹明明承诺要护我一生,却狠心扔下我一人在世间苦熬,你难得回韩家镇一回,却也不愿意多陪陪阿娘么。”
韩令和目光暗沉,勾唇讽刺道:“母亲如何能怪阿爹狠心呢,当年不是您逼着他去桐梓关的么?”
第17章
葳蕤轩大堂内响起碎瓷的声音,守在门外的丫鬟婆子们噤若寒蝉。
韩令和神色淡漠地推门离开,原本在院子里海棠树下数着蚂蚁的朱长泽见此连忙跟上,却非常有眼色地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清风习习,晚霞瑰丽,似轻纱般的水雾缭绕着玲珑剔透的小镇。
韩令和兄弟两人出了韩家老宅,沿着凌波河边上往韩氏族学慢慢走去,沿途赶集的村民还未完全散去,正吆喝兜售着最后的货物。
朱长泽自小生活在繁华的京都,哪里见过这水乡小镇的烟火气息,一时间新奇不已,看着什么都要往前凑一凑。
秦大川年过半百,胡须花白,是韩家镇上出了名的木匠大师傅,平日里除了带徒弟接活外,空闲时候就爱雕一些小儿玩耍的木偶,等到家里摆放不下后,就拿来集市上售卖。
半旧的草垫上摆着七八个拳头大小的木偶,雕成猫狗鸟雀的形态,还细细描画上了颜色,模样憨态可掬,惟妙惟俏。
朱长泽放下这个,又拿起那个,都十分喜欢,索性给了一个五两重的银元宝,一骨碌全买了下来。
韩令和见此也不阻止,还兴致勃勃地从他怀里拿走了一只墨羽金目,背生双翅的影雀。
这只雀鸟雕得最是细致,模样也最是威风,朱长泽有些不舍,但想到表哥刚跟他亲娘闹了不愉快,便也大方了一回。
而收拾好草垫正准本回家的秦大川却有些困惑,他到底卖了那公子七个木偶,还是八个来着?
韩令和跟朱长泽兄弟都不是讲究排场之人,此次离京除了各自跟着两名护卫外,便是伺候笔墨茶水的小厮也未带一个。
朱长泽用银元宝买几个木头玩偶的阔绰举动入了人眼,一时间成了沿途商贩热情招呼的对象。
朱长泽也未辜负他们的期望,瞧着什么稀奇玩意都会买上一些,只值几个铜板的芙蕖山野果子给个八钱银子的小银鱼也不在话下,跟着他的两名护卫身上也陆续挂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韩令和站在河边的大柳树旁等着他买尽兴,掩在长袖里的右手食指却随意拨弄着那只木头雀鸟,只左右前后轻点几下,那雀鸟右边翅膀便微微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