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皇上母子之间的事哪轮得到他来评理啊?
而且太后今日让他们几个大臣来评断是非,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却听天衡帝笑道:“葛大人,既是母后的要求,尔等先将公务推一推,坐下来说话吧。”
葛经义只得苦逼地坐下:“谢太后娘娘、皇上赐座。太后娘娘请讲。”
左右是一刀,早点挨完了,今天还能回去讲孙猴那狗东西抓了。
傅太后缓缓点头:“葛大人,依大雍律法,无故打人该当何罪?”
果然是送死题。
葛经义硬着头皮说:“回太后娘娘,这得看双方的身份,还有被打者受伤的程度。”
天衡帝站在一旁,单手背在身后,温和地说:“母后可是为傅家表妹被打一事而来?”
被他挑破了,太后也不装了,拉下脸:“没错,燕妃嚣张跋扈,下手狠毒,善妒恶毒,毫无女子的贞静贤雅,不堪为妃。”
天衡帝恭敬地说:“母后,儿臣已经处罚燕妃了。此事乃是傅家表妹以下犯上,顶撞威胁燕妃,燕妃气怒动手所致。双方都有过错,不如大事化小?”
他这明显是维护燕妃。
太后气笑了:“皇儿,这么说,你是不惜忤逆哀家,也要护着那个女人了?”
天衡帝连忙表示:“儿臣不敢。母后,燕妃是儿臣的妻妾,她做错了事,儿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您要罚就罚儿臣吧。”
“好,好,好!哀家倒没看出来,皇帝你是个痴情种子。”太后气得胸口不停起伏。
葛经义几人连忙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东来的声音:“太后娘娘,皇上,傅国公在外求见。”
太后往门口看了一眼:“他来干什么?让他进来。”
傅国公白白胖胖的像只企鹅一样摇摆着进来,开口就自带三分喜庆:“微臣参见太后娘娘,皇上。愿太后凤体康健永葆青春,皇上万福金安。”
太后冷着一张脸:“起来吧,你来得正好,你女儿受欺负了,你说怎么办吧!”
傅国公讪讪地笑了笑:“太后娘娘说笑了,有您护着,谁敢欺负芊芊啊。”
这两人明显一唱一和,在阴阳怪□□帝。
余温若有所思。
皇帝明显不喜欢傅家,不愿傅家女入宫,外戚坐大。
太后虽然很生气,可他们到底是亲生的母子,太后还能为了娘家跟儿子离心离德不成?
如今他被傅国公坑惨了,不但丑事曝光,沦为了同僚的笑柄,就连他行贿、徇私舞弊的事都被揭穿了,别说乌纱帽了,恐怕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想要保住性命,只能求皇上开恩了。
但要皇上保他,总得体现他的价值,为皇上分忧。
余温忽地扑通跪了下来,大声喊道:“皇上,微臣有事要奏禀。”
天衡帝瞥了他一眼:“说!”
余温连磕了三个头,痛哭流涕:“皇上,微臣有罪。微臣跟傅国公有私,微臣的妻子也与傅国公有首尾。微臣夫妻有违伦常,做下此等大不德的事情,请皇上责罚。”
葛经义几人目瞪口呆,余温果然是个狠人,不但能捏着鼻子卖屁股,也能审时度势,做出最优的选择,在这种场合自曝其短。
傅国公惊呆了,他私底下玩得虽然花,但那不是私下里吗?
闹到太后、皇帝和大臣们的面前,他丢不起这个脸。
这个余温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竟在御书房将他们的丑事抖了出来,他讨不了好,这余温又能落什么好?
他连忙否认:“太后娘娘,皇上,没有的事。臣不知道余大人为何会往微臣身上泼这等脏水,但微臣绝没有做过这种事。”
余温幽幽地说:“傅国公左边屁股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呈椭圆形,比铜钱略大。”
傅国公马上捂住了屁股。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简直没眼看,太后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剜了傅国公一眼,天底下的女人小倌不够他玩的吗?非要将爪子伸到大臣身上。
天衡帝面色森然:“还有吗?”
余温收到了暗示,主动将自己跟傅家勾结的恶行说了出来:“……微臣感念傅国公的鼎力相助,傅家七公子强抢民女……此外,傅六老爷看中了章县徐员外家的一块地,打算建马场,但那块地挨着徐员外家的祖坟,傅六老爷嫌祖坟不吉利,要求徐员外将祖坟迁走,徐员外不肯答应,傅六老爷派人将徐家祖坟刨了。徐员外告到京兆府,微臣猪油蒙了心,杖责了那徐员外五十大板,罚没家产充公,家中男丁皆徒……”
傅国公又惊又疑惑,余温不想活了吗?这些事都敢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