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陆安荀继续凑近:“让我好好瞻仰瞻仰奇女子。”
苏绾闷笑,仰着脸给他瞻仰:“怎么样?”
“是挺.”
“挺什么?”
下一刻,陆安荀突然在苏绾的额头亲了下。
烛火昏黄氤氲,这个吻一触即离,像羽毛拂过,撩乱人心。
苏绾愣了愣。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第一次被亲额头,像是带着无限柔情和怜惜。
直到门口的丫鬟们“哎呦”地捂脸,她才回神,后知后觉摸了摸被亲的地方。
恰巧桑葚端菜进来:“姑爷你.”
她红着脸跑出去,还不忘埋怨:“你羞不羞?”
陆安荀羞不羞不知道,但苏绾居然难得地羞臊起来。
她没想到陆安荀居然当着丫鬟的面亲她,若是以前,他铁定不敢的。
苏绾故作镇定,实际上脸颊发热,还莫名其妙心跳加快起来。
真是要老命了,小公主这么会撩。
“你你你.你吃错药了?”她遮掩地怼了句。
陆安荀适才心中触动,想也未想就那般做了,这会儿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看苏绾脸上神色窘促,莫名地,心里头那点不好意思没了。
还坦然道:“就亲一下罢了,怎么,难不成你还害羞了?”
“谁害羞了?”苏绾底气不足。
她将汤搁他面前:“都当大官的人了还这般不正经,赶紧用膳吧。”
说完,她埋头吃饭。
兀自思忖,好端端地为何心跳这么快?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
陆安荀又离开了,回来只待了两日就匆匆离去,苏绾闲来无事打算捣鼓些美食。
抚州地处江南,最出名的要数当地的高山云雾绿茶。苏绾吃过龙井虾仁,突发奇想做一道绿茶鸡,于是让桑葚买了两只鲜嫩的宰了备用。
只不过,她正在给杀好的鸡按摩时,就收到了封帖子。
是当地的知州夫人写来的,邀她去吃茶。
苏绾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知府夫人了,来了抚州是该跟其他官夫人们见个面。是以当即写了封回帖,表示定当准时赴宴。
茶宴在十一月底,苏绾赴宴这日正好下起小雪。
她的马车才到门口,就见个着水绿绣金缎领褙子的妇人迎来,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细眉圆脸笑意盈盈。
正是知州夫人罗氏。
罗氏见了她,诧异了下:“呀!没想到陆夫人这般年轻。”
她身后还跟着几人,其中一人笑话:“瞧你说的,陆大人也才不过及冠之龄,陆夫人自然年轻啊。”
罗氏笑道:“确实确实,是我糊涂了,我一个妇人家没见过世面,总想着知府夫人当是我们人老珠黄这样的。如今总算是见着了天仙一样的了。”
她自我贬低将苏绾夸赞了一番却并不显得卑微,反而落落大方,让人感到一股子亲切。
苏绾对她回了一礼:“罗夫人快别这么说,也不知您怎么保养的,看着居然像个大姐姐似的。”
“你们听听!陆夫人这嘴巴多会说,果然是京城来的富贵人!”旁人笑道。
一群人将苏绾迎进府,此时已是深冬,自然是没什么花好赏的。但知州夫人愣是弄出了许多盆栽,且个个花开明艳。
罗氏道:“怪我献丑了,陆夫人从东京城来什么样的花没见过?我也是怕招待不好,所以从周夫人那借了些过来摆阔。陆夫人可莫要笑话。”
苏绾顺着她视线看向旁边一个绛紫对襟立领缎褙子的夫人,道:“这花都是名贵品种,冬天不易养活,没想到还能开得这么艳,想来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另一人接话道:“陆夫人这话真说对了,周夫人喜花,自家就有花棚,光养花的花匠都是从南边请了最好的,自然费心思。”
苏绾问:“这位周夫人是?”
周夫人生得文静,年纪是这里头最大的,约莫四十。也不知是不是苏绾的错觉,这周夫人极有架子,至少对于苏绾问的这么句话,她是不愿回答的。
不过旁人替她回答了。
罗氏道:“哦,周夫人并非官家夫人,周家乃本地富商。陆夫人刚来不知道,周家可是咱们抚州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家啊。”
苏绾诧异,原来是富商之妻。
她倒不是歧视商人,而是在士农工商等级森严的时代,抚州的这些官夫人居然乐意结交富商女眷着实有些奇怪。
只能解释,周家太有钱了。
她想。
老实讲,苏绾不善于跟比她年纪大的人攀谈,她素来是在长辈们面前装乖的。所以一朝成了官夫人,跟这些年纪大的夫人们打交道颇有些吃力。毕竟得掌握好分寸,既不能太过,也不能太收敛让人觉得你年纪小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