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这里头到底藏着什么阴谋和秘密,又或许关乎哪些人的利益,她非朝廷中人,此刻雾里看花越看越糊涂了。
所幸百里言玉给她解了惑。
“大理寺不敢查。”他说。
这些天,百里言玉也在暗中为苏家和陆安荀的事打探,但由于他身份特殊,许多事并不能明目张胆地办只能暗中进行。
不过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百里言玉倒是办了不少事。比如砸钱进大理寺给陆安荀安顿了个独立“豪宅”,陆安荀之所以在大理寺还能有床睡有茶喝,这少不了百里言玉的功劳。
“为何不敢查?”苏娴问。
“因为.”百里言玉摊手道:“陆安荀本事了得,才回京城就得罪了人。”
百里言玉在京城这段时日倒是了解不少时事,要怪就怪陆安荀是个香饽饽,二皇子和太子都争抢。但太子棋高一着将陆安荀提前号了,二皇子自然不甘心,便在河道修缮上动了点手脚。
对于二皇子来说,要整治陆安荀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官,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旁人看得清楚,也就没人敢为他说话。
只是令他费解的是,陆安荀既然是太子的人,太子那边为何迟迟没动静?
得知原委,苏娴面色白了白:“照这么说,陆大人的事岂不是翻身无望?”
“也不一定,”百里言玉呷了口茶:“我看陆安荀在牢中淡定非常,兴许有后手。”
不得不说,百里言玉骨子里和陆安荀是一路人,两人平时总是攀比作对,也十分了解对方。
陆安荀让苏绾把信送出去后,开始天天睡大觉,饿了就吃,得闲了花点小钱让牢头送两本书进来。
牢头也没什么好书,送的都是黑市里淘来的艳书。陆安荀起初蹙眉,但也很快接受了,毕竟聊胜于无。
对于时刻关注大理寺牢房东京的人来说,就有些摸不清状况了。
“在牢里看艳书?”二皇子嘴角抽抽。
幕僚也鄙视:“他陆安荀好歹是得过状元的人,居然.伤风败俗!”
“我总觉得这情况不对,陆安荀为何这般冷静?”一位幕僚凝眉道。
“确实,太子那边没任何动静,连刑狱司也安静,真是奇怪得很。”
“眼下朝廷头疼南边水患之事,太子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闲心管陆安荀?至于刑狱司嘛,或许查到了,又或许没查到。”
这话说得深奥,旁人听后,眉头松了松。
二皇子也略略安心了些。
只是没想到,两日后的早朝,皇上却突然开口问起陆安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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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成了亲的男人.
皇宫。
兽耳鎏金香炉中上好的沉香青烟袅袅, 此时龙案旁,皇帝正提笔批阅奏章。
太监总管魏德忠悄悄上前看了看桌上的茶盏,见里头的茶未动分毫, 招手让人换新的。
须臾,皇帝重重搁下笔往后靠,宫女欲上前服侍,皇帝挥手:“不必, 退下。”
宫女们福身退出去后, 魏德忠问;“官家早膳没用多少, 可要让人送些点心过来?”
皇帝揉着额头:“朕没胃口。”
魏德忠也清楚, 这些天皇上为抚州的事忧心。抚州知府隐瞒不报酿成大祸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弥补。
“看看这上头的折子, ”皇帝说:“十份有九份皆与抚州有关,可没一个有用的,说的全是废话。”
“朕想到养了一群酒囊饭袋就头疼,平日金銮殿上个个争强好胜,到了关键时刻却谁也用不上。”
魏德忠不敢说话。心想, 不是用不上,而是这个节骨眼没人敢上。抚州的事已经不是水患那么简单了,据说还死了不少人,有些地方出现百姓暴动, 若处置不好别说升官,说不准还得丢乌纱帽。
这时候谁敢去呢?而且即便敢去也得有真本事, 得有力挽狂澜的气魄。
“老二前些日还处处争先, 但到了现在屁都不放一个。”
“.”
皇上气怒时偶尔喜欢说两句粗话,魏德忠已经习惯了。
“还有太子.”说起太子, 皇帝张了张口, 最后只是叹气:“他这次, 让朕太失望了。”
揉完额头,皇帝坐直继续批奏章,可这回他挑着看,遇到抚州的就利索扔一边。
“官家保重龙体为要,朝政的烦心事哪天还少得了?您自个儿亏了身,朝臣们不能分忧到头来还得官家亲自处理.”
“也并非无人分忧。”皇帝突然打断他的话。
魏德忠停下来,细细打量皇上。只见皇上拿着本奏折看,越看越兴奋,越看越精神。
最后,他将奏折一合,双眸明亮:“也不是所有朝臣都无能,这不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