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挽琴一瞬间惊悚至极,心想乔逢雪突然说什么鬼东西,他还不如说吞天热爱异装癖平时是个女装大佬半夜会起来跳肚皮舞,还稍微更可信那么一点点。
看,吞天背影不动如山,但周身鬼气倏然汹涌狠戾,显然也是被这猜测气坏了。对他来说,大概就是指着冰库里冻了十年的鱼说“你暗恋它”一样侮辱人?
吞天什么话都没说,但周身鬼气已经齐齐撞了上去!
冰墙倏然破碎,但乔逢雪的软玉剑已经交织成网。网中有冰雪飘洒,冻结鬼气,甚至反过来试图侵蚀吞天。
僵持之际,乔逢雪对着吞天,笑说:“可惜你再喜欢音音也没用,音音心中只有我,你看,她连力量都与我同源,模样也相似。”
“……竖子敢尔!”
吞天气得都破音,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他抬手一挥,手中鬼气化为十八般兵器模样,烧着暗红的火焰,猛地咬上冰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被我说中,气急败坏了?”乔逢雪却更笑,抬手抓住软玉剑。锋利的剑刃割破手掌,流出的血液化为薄红的雾气,散入冰雪之中。刹那,冰雪更盛,再次冻结鬼气。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玉壶春的门主笑着,脸上血痕未干,眼睛里烧着奇异的光,“音音和我婚礼已成,她便是我过了门的妻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觊觎她?”
咔擦。
这一次,是被冻结的鬼气裂开的声音。
笑声响起。先是闷着的、轻微的笑,很快变成放声大笑。
砰——!
吞天竟徒手锤碎了一块冰雪。他笑得喘不过气,断断续续道:“什么玉壶春门主,不过也是个自欺欺人的蠢货!婚礼?妻子?逢场作戏,你还当了真!”
“鬼羽是我的徒儿,我亲手锤炼、塑造出的徒儿,她会将你一个病恹恹的废物放在眼中?简直可笑!”
乔逢雪没有说话,可笑容变淡了,眼神也凌厉起来。他周身冰雪大盛,软玉剑如游龙飞出,直指吞天命门。
吞天也不甘示弱,大笑迎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两个人乒乒乓乓打起来, 间或伴随着一些奇妙的对话。
商挽琴站在一旁,往嘴里塞了第三颗补气丹,慢慢嚼着, 看着不远处恢弘的战斗,听着那些奇妙的疯言疯语,感受有些复杂。
非要概括的话, 只能说他们都疯了吧?这种好像因为她而打起来的样子,让她有点尴尬啊。乔逢雪也真是,到底在想什么,吞天对她——嘶,打住,想想都一身鸡皮疙瘩。
她沉默观战,趁机恢复体力, 又顺手把芝麻糖捞过来,找了一截绳子,在芝麻糖脖子上打了个松松的结,自己牵住另一头。芝麻糖没有反抗, 只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眼中没有警惕、害怕、疑惑……只有一片纯粹, 带着微微的好奇,和十足的依恋。它那么看着她,好像一直在等她一样。
小鸟的眼神,为什么和小狗这么像呢?商挽琴心中一酸,轻轻摸摸小鸟脑袋, 小鸟立刻蹭了蹭它。不对, 已经不能说是小鸟了,都长这么大了。
这种提前体会到“心酸老母亲重逢阔别三年的孩子”的感受, 也是很奇妙的。
商挽琴再摸摸鸟儿脑袋,接着把它往肩上一扛。她左手按着芝麻糖,右手重新提刀,目光追随那两人的攻击,判断着场上的形式。
渐渐地,她皱起眉。
乔逢雪身体比之前更虚弱,她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她以为那是拔除鬼气的暂时结果,只要他好好休养,身体必定能恢复,而且能比从前更健康,顶多实力削弱一些。可现在看起来,他虽然体弱,实力却丝毫不减,甚至更强?
吞天的话……他没什么好说的,一看就是一道分/身,本人不在这里,实力有限,被乔逢雪压着打也很正常。
觑着局面,商挽琴选择了一个空隙,持刀上前,精准地切入战局。她的刀从吞天背后劈过,径直穿过吞天的身体,再架上乔逢雪的脖颈。
吞天身上出现波纹,攻击也被迫停下。他低头看一眼刀,回头望着她,声音里带了一丝狞笑:“鬼羽,你当初捅他一刀,现在也要捅我一刀?”
商挽琴还没说话,就见乔逢雪眉头一皱,冷冷鄙夷道:“做梦,你也配?”
商挽琴:……
不是,你们都这么想被捅一刀吗?
她按捺住那一丝古怪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抬抬下巴,平淡道:“得罪了师父,不过反正您也是一道分/身,捅了就捅了吧。至于乔门主……”
她看向乔逢雪,而乔逢雪也看着她。他还是那样柔弱清雅的模样,好像周遭冰雪肆虐的痕迹与他一点关系没有,他只是看着她,眼里烧着喜悦之情,便显出几分痴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