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79)
越想越觉得桓颢此刻危在旦夕,眉头紧蹙,脚步一顿,她转了身,飞快地跑回大房的院子。
喜春一怔,忙在后面追过来,“等等我啊,姑娘。”
这回,玉珠来到二门,直接和门上的人说:“我爹让我带个话给大伯父,劳烦小哥通传一声。”
少顷,玉珠被引到了桓敞的外书房。
桓敞正在和清客们喝茶、对弈,听见脚步声响,执黑子的手一顿,撩起眼皮看过来,眼神里有沉肃威严的光射过来。
“大伯父万安。”小玉珠屈膝福礼,乌黑莹亮的眸子扫了一眼屋内的其他几位客人,眨了眨眼睛,“诸位相公万安……父亲知道我来找颂大哥哥请教学问,便让侄女给大伯父带句话,还请大伯父移步偏厅。”
小小的身躯,神恣却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无端的叫人不敢轻视她。
清客们冲小玉珠微笑颔首。
内中有位清客对另一位清客道:“公府里养出来的大家闺秀,这通身的气派果然和别处闺阁女儿两样。”
另外一人摇着折扇附和道:“确实与众不同。”
本来已经要脱口而出的“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啊”,终究还是噎了回去,桓敞对清客们道了声“失陪一下”,便起身,和玉珠说了一句:“随我来。”
大步走了出去。
玉珠冲众人微微颔首,然后转身,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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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内,桓敞背着手,立在一盆兰花面前。
桓敞皱眉,暗自纳罕,他自问和三弟平日里并不亲热,见了面也不过寒暄几句,他实在是不知道,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究竟有什么重要的话,非要托个小丫头来说?
听到脚步声响,桓敞尚未转身便问:“你父亲有什么话要说?”
“大伯父容禀,”桓玉珠一怔,走上前,又福了一礼:“侄女来,是为了颢二哥。”
“他又怎么了?”桓敞语气不善地道。
“他借了我的私房钱,”桓玉珠又是一怔,似是没有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她分明记得,上回在老太太房里,甄夫人说大老爷还是很疼爱桓颢的。她眨了眨眼睛,灵机一动,便扯了个谎。“我今日要用钱,但我找不到他。大伯父能帮我叫他出来吗?”
桓敞脸色更沉了。
什么?他竟然去向三房一个姨娘生的女儿借钱?简直是丢尽了他大房的脸面!
本来他还在为昨晚出手打狠了他感到懊恼,看来还是打轻了。
孽子!
“他不在房里吗?”语气依旧冷沉,桓敞一怔,似是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撩起袍摆,匆匆走了出去。
玉珠和喜春跟在桓敞后面一路小跑。
再次来到桓氏祠堂前,守门的小厮见了桓敞,慌忙行礼。
“开门。”桓敞沉声。
小厮推开了大门,玉珠见里面的门是关着的。等不及了,她提着裙摆,飞快地跑了进去。
两个小厮想出声制止,但见桓敞没说什么,也就讪讪地闭了嘴。
玉珠跑得腿软,上气不接下气,可她顾不得自己,软糯小手用力推开大殿的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裂缝,一道天光斜照进殿内,上面漂浮着无数的灰尘颗粒。
一道跪姿笔直的墨蓝背影杵在乌央乌央的神主前,仿佛生了根,一动不动。
又圆又亮的眼珠子发直,眼眶发酸,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捏紧,小短腿在跨入门槛的时候,绊了一跤,差点跌倒。
“桓颢——”玉珠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哽在喉咙,似是呓语,小短腿却早已奔向前方那人。
“桓颢,”小玉珠跑到他跟前,看着他早已乌青的脸,还有他那双一眨不眨的墨黑眼睛,小手抚上他的脸,触手却是一片灼热,急急唤道:“颢哥哥,颢哥哥,你醒醒,你醒醒啊……”
双手搀扶在他的腋下,小团子咬牙想把他扶起来,奈何此刻的桓颢,浑身早已冻僵了,如同一个七八十斤重的石雕,根本搬不动。
玉珠急得小脸都皱起来了,小巧的手指探到他的鼻尖,气息微弱,几近于无。
“大伯父,”桓玉珠方寸大乱,急得大喊,“你快来,颢哥哥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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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门被打开,看到桓颢还跪在神主前的那一刻,桓敞深沉锐利的眉眼一扩,他呆住了。似是想不通,那个打小便极有主见的小孽障,这次怎么会这么听话,乖乖在祠堂跪一宿呢?
心里一紧,脸色灰败。
桓敞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小丫头一脸焦急地试图唤醒跪着的儿子,竟产生了有如置身梦境的感觉。
当年,先夫人秦氏刚娶进门不久,他们夫妻二人一度也算琴瑟和鸣。
彼时,昔日同窗好友甄琮因贬官外放岭南苦寒之地,不忍其唯一的妹妹跟过去受苦,仓促之下,便将妹妹许给他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