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76)
“父子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甄夫人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夺走了桓敞手里的镇尺。
“都是你惯的。”桓敞又往前走两步,气得胡子发抖,指着地上的人道:“他如今目无尊长,又不睦兄弟,留着总归是个祸害。还不如打死了干净。”
“二郎打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根,”甄夫人叹口气,“性子执拗,得顺毛捋,老爷这么喊打喊杀,倘若吓坏了孩子,再惹出病来,可怎么好?况且明日又是中秋佳节,府上要设宴,叫老太太看到了,定有一场气生,这又是何必呢?”
桓敞听着,脸色减缓,正要招手示意儿子起身。
却听甄夫人扶着桓敞的胳膊,款款道:“老爷若实在气不过,非要罚二郎,不如罚他去祠堂站着思过好啦?二郎素来孝顺姐姐,也最听姐姐的话了,想来这个处置对二郎最有益处。也省得老爷大动肝火,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孽障,还不快滚去祠堂跪着反省!”桓敞一怔,眨了眨眼睛,青灰色暗纹广袖一挥,“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回我知道!”
“是!”小郎君勾唇,唇角挂着一丝奇异的冷笑,挣扎着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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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七在门外迎上自家小主子,早已红了眼眶,扶着他要回房去抹药,却被小郎君拒绝了。
桓颢挣开杨七,抬腿走向了祠堂的方向。
夜色笼罩,虽然已近中秋之夜,但天上的云层很厚,遮挡住了月亮的光华,地面并不是很亮堂。
小郎君一身墨蓝锦袍,行走在暗夜里,更是飘忽得影子似的,很快就不见人影了。
冯奶娘急匆匆赶来,“二郎怎么样了?大老爷打得重吗?”
“都怪我,”杨七伸手往自己嘴巴上抽了几下,一脸懊恼,拉着冯奶娘走远了,方敢低声道:“方才听到里面大老爷动手,妈妈又不在,我急起来,便去求了大太太身边的琉璃姐姐。谁知大太太来了,不说劝着大老爷,反而还火上浇油……本来大老爷打了二郎一顿,气消了,也就罢了,谁知大太太又撺掇着大老爷,罚二郎去跪祠堂……”
“哎……”冯奶娘叹口气,摇摇头,“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咱们这位大老爷也不是那样耳根子软的人呐,怎么就……对二郎这么刻薄寡恩?”
“二郎的性子又死倔死倔,”杨七急得跳脚,“轻易不肯屈服。这番要是再跪出个好歹来,那可如何是好?”
“你去祠堂那儿守着,”冯奶娘走开两步,往寿安堂走去,“我去找老太太求求情。”
“站住!”甄夫人忽然出现,沉着脸厉声道。
“谁要是把大房里的事儿传到老太太跟前去,”妇人一身绫罗华服,身段袅娜,夜色里阴沉着一张脸,叫人怪害怕的。“立刻打死!”
声音很低,但是很锐利。
刺得杨七和冯奶娘都低了头,连忙答说:“不敢。”
小桓颢推开祠堂的大门,吱呀一声,祠堂的门打开了。
小郎君迈腿进去,走到配龛前,对着母亲桓秦氏的神主,拈了三根香,忍着痛,尽量身姿板正地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进香炉里。
他掀起衣摆,跪了下来,墨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桓秦氏的神主,他在心内默默祈祷:“阿娘,带我走罢。”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三更半夜,直到他跪得膝盖失去了知觉,身上起了热,他有了幻觉。
在幻觉里,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秦氏,温柔地冲他笑,向他招手,他走向她,一步一步走向光明之境。
然而实际上,他因为悲伤过度,再度引发了木僵之症,身子早已如同这祠堂里的木制神主一样,一动不能动弹了。
可他的眸光中却浮现出一层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光,那一刻,他对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其实是知情的,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既然他这一生,注定是个悲剧,那么,就此死去,也许便是最好的了局。
临死前,他脑子里闪过一束光,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团子。
她仰起头,冲他笑,祝他生辰喜乐的样子……
追出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样子……
抱住他,还敢蹭两下的样子……
眼底的笑意漫上来,她可真是可爱啊!怎么都吓不跑。
倘若他这一生不是这个鬼样子,也许他会试着接纳她当他的堂妹,而不是黑着脸把人骂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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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中秋节,学塾放一天假,桓玉珠自然是很欢喜。
虽然喜欢上学,可天天早起,风雨无阻,也是很辛苦的。更何况她最近为了给桓颢绣手帕,一直都缺觉,没怎么睡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