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75)
杨七:……二郎这是干啥呢?怪吓人的。
小郎君嗯了一声,迈腿走了。
杨七眼瞅着喜春那丫头抿着唇傻笑,急得跺脚,心里直叹气:哎……三姑娘这回可是把二郎彻底得罪了!
愁归愁,杨七还是马上跟了上去,几番想开口替三姑娘说好话,却又怕弄巧成拙,终于还是闭了嘴。
小主子的性子倔如牛,任凭旁人怎么劝说,只要自己打定了主意,那是谁说也没用。
*
回到大房的院子,冯奶娘果然已经做好了一碗长寿面,在等着桓颢回去吃。
除了这碗长寿面,八岁的桓颢只收到了玉珠亲自绣的手帕,还有一个拥抱。
吃完面,桓颢坐在靠窗的榻上,独自下棋,一人执黑白二子,左右手互博对弈。
忽然,丫鬟来报:“颢二郎,大老爷请你到书房去。”
桓颢赶紧穿了鞋,匆匆赶去外书房。
“儿子给父亲请安。”迈进父亲的书房,桓颢躬身作揖。
桓敞坐在书案前,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轻轻啜了一口,有些烫嘴。他凝神看了桓颢一眼,“用过饭了不曾?”
桓颢答了。
桓敞又问了几句功课如何,桓颢都一一地答了。
“我听你大哥说,你近来沉迷一些浓词艳曲?”
“没有。”桓颢心头一紧,他只不过是读了两本婉约派词人的作品罢了,“儿子只是好奇,随意涉猎了一番而已。”并非沉迷。
桓敞捋了捋稀疏的胡须,唔了一声,“你素来脑子好使,不妨把工夫花在八股举业的文章上,熟读四书五经是正经。别小小年纪,读花了心思,反而误了根基。”
桓颢躬身称是。
默了半晌,桓敞又道:“我听人说,你和二房的项哥儿不对付,还闹到了老太太跟前,可有此事?”
眨了眨浓密的眼睫毛,桓颢眸光微动,知道是甄夫人吹的枕边风,多说无益,只好选择沉默。
“为父和你说过多少回了?”哐当一声,滚烫的热茶盏猛掷了出去,砸在小郎君瘦削的身板上,茶水烫进了他的衣裳,灼伤了他稚嫩的肌肤。“叫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小郎君发出一声闷哼,被烫伤的肌肤骤然刺痛起来。
耳边响起父亲又急又怒的絮叨声,桓颢咬紧了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痛苦溢出来。
“为父虽袭了爵,可如今这府里当家的是你二叔一家,为父只是个虚衔,你二叔出任外省的从四品知府,将来调职回金陵,必不会比这个官职低,咱们公府就全指望你二叔了。你和项哥儿闹得不好看,为父脸上也无光,是不是?”
“儿子知错了。”小郎君咬着嘴唇跪下道。
冷哼一声,那人拍案而起,指着骂道:“你总说知道错了,我看你根本就是阳奉阴违!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是你娘的命换来的,你这么不争气,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眼眶发酸,一股热意在眼眶打转。
死死攥紧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直接嵌进肉里,渗出殷红的血珠子来。
无语至极。
是他让母亲死掉的吗?
是,母亲因他而死。
可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希望母亲活着啊。
母亲死后不过一年,父亲就抬了甄姨娘为正室,和甄氏琴瑟和鸣,早把他可怜的母亲忘却得一干二净了。
最可恶的是,这个对她最无情的人偏偏总把她挂在嘴边,以此作为惩罚他不听话的手段。
他偏不遂他的心意。
“你现在就去二房,”桓敞伸手拽住儿子,也不管是不是拽疼了他,只是推搡,“找项哥儿道歉,说你做错了,求他原谅你。去!”
“不去!”小郎君墨黑的眼瞳变得猩红,平直的唇角压得更低,“我不去。”
“你不去?”气得桓敞一噎,转身抄起案上的镇尺,照着儿子身上招呼下来。“你还敢顶撞老子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一下又一下的击打落在小郎君瘦削的身板上。
桓颢咬牙硬抗,嘴唇咬破,渗出了血迹,却始终不吭一声。
他甚至绝望地想,打死他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痛到极点,少年稚嫩的唇角一勾,扯出一抹奇怪的笑。
“老子打你,”桓敞更气了,下手也愈重,“你还敢笑!”
板子重重地打在小郎君的身上。
可惜的是,谁也看不到墨蓝的锦袍下面,是早已红肿溃烂的肌肤。
甄夫人听到动静,早已赶到书房外面,听到里头的声响,却故意放缓了脚步。
待里头打不动了,这才撩起帘子,匆匆抢进门去。
“老爷这是干什么呀?”甄夫人护在桓颢身前,娇嗔道:“要打就打我好了。二郎才有多大,怪可怜见的,今儿还是他的生辰呢,你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姐姐在天有灵,该有多伤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