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198)
可桓颢哪能任由她碰他,只略一使力,就把甄氏甩到桓母脚边去了。
桓颢起身,蹲在赵奶娘跟前。
桓项见了,眼疾手快,忙搬了把杌子过去,让他坐着。
桓颂见着母亲的可怜样儿,不由得心中怜悯,眼角湿润。
桓敞气得头痛,也早搬了把椅子,在桓母跟前坐着了。他冷眼看着甄氏,心痛无比,却硬着心肠没有去拉她起来。
赵奶娘眨了眨灰败绝望的眼睛,忽然滚下泪来。
“是。”她忽然沉痛出声。
隔了许久,她忽然说出的这一声是,让众人有些发懵。
唯有桓颢知道她在说什么,“很好,你承认了是你家主子用贯叶金丝桃害我母亲,使得她患上了狂躁症,对吗?”
赵奶娘虚弱地点点头。
甄氏急得大喊:“你胡说!你污蔑我!你怎能听他挑拨出卖我?我待你不薄啊!”
赵奶娘低了头,没吭声。
“我母亲生我那日,也是甄氏故意用语言相激,激怒她,甄氏好借机对我母亲下黑手,推了她,使得她早产,是也不是?”
赵奶娘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甄氏急得翻白眼,这回是真晕过去了。
“我母亲难产,大出血,甄氏买通了稳婆,在催产汤里下了能引发血崩的药,是也不是?”桓颢的心尖儿忽然颤了颤,当他一步一步还原母亲秦氏之死的真相时,他才明白,母亲的死,有多冤枉。
而他身为人子,竟和杀母仇人生活在同一个院子里,整整八年。
他捏紧了拳头,竭力控制自己想爆发的冲动。
赵奶娘心如死灰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是红花。”
“先夫人生二郎的时候,难产,从早上一直生到晚上,都生不出来,大夫给开了催产汤,大太太便买通稳婆,在汤里加了大剂量的红花,使得先夫人血崩而亡……”
“那个稳婆,在什么地方?”桓颢红了眼眶,沉声道。
“稳婆已经死了。”
“我问你,我母亲生我那天,是不是雷雨天?”桓颢眼眶湿润,眼角有晶莹的泪花淌出来 。
桓敞和桓母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很纳闷,他问这个是想干什么?
赵奶娘努力回想了一遍,点头道:“是。那天分明是晴天,下午的时候忽然打雷,下起了暴雨。”
桓颢轻轻地点了点头,从杌子上起身,朝着桓母躬身一揖:“甄氏害死我的母亲秦氏,又对孙儿下手,此事证据确凿,甄氏无从抵赖。还请祖母为孙儿和我死去的母亲秦氏主持公道。”
桓母沉吟半晌,看了桓敞一眼,叹气道:“大老爷,这是你屋里人做出的阴鸷事儿,你的意思是怎么样?”
桓敞半晌没吭声,如今事实清楚,甄氏确确实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可她毕竟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呀。
他说不出处死甄氏的话。
但他也同样说不出让桓颢原谅甄氏的话。
将心比心,谁能原谅一个杀害了自己的母亲,又企图对自己下手的人?
“大郎,你的意思是怎么样?”桓敞抬眼看向长子桓颂,开口道。
桓颂早已呆了。
母亲甄氏的罪孽不容辩驳,实在令人发指。
可还是那句话,她再坏,可毕竟对他这个儿子还是很关心的呀。
他眨了眨眼睛,躬身揖道:“儿子不知。母亲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儿,我心里也着实悲痛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
桓项和桓预、桓顺彼此对视了一眼。
心说,再这样问下去,甄氏大概就要被无罪释放了。
“大太太甄氏如此胆大妄为,谋害人命,按律法,自然该以死谢罪。可为了咱们府上的颜面,和颂大哥哥、金珠妹妹的前程着想,只得咱们关起门来解决。”桓项不怕得罪桓颂,他只怕这件事处理得不公,寒了桓颢的心。
“项哥儿,”桓母暗暗点头,她是故意等人说出这番话,好顺坡下驴,“依你说,该当如何处置才最稳妥?”
“大太太甄氏,犯了如此重罪,少则也得受杖刑三十杖。”桓项沉声道。“以后也不能再住在府里,对外只说得了恶疾,就说是麻风病……迁到庄子上休养出去了。等再过一二年,就放出死讯,说她去了。咱们府上从此便只当没她这号人,这才算勉强公平。这是孙儿的愚见,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桓母点头,沉声叹道:“你这主意很是。就这么办罢。”
“大老爷,这三十杖杖刑,是咱们欠颢哥儿母子的一个公道,你不许插手,让颢哥儿来行刑。”桓母叮嘱桓敞道,一脸正色。
桓敞面如死灰,没有吭声。
“孙儿多谢祖母成全。”桓颢躬身揖道。
桓母累了,叫他们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