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首辅宠妻录/偏执首辅的戏精夫人/重生之首辅掌珠+番外(120)
桓颢一怔,看着玉珠捏着他的手,细致地擦拭,轻轻咬碎了口中的栗子。
确实已经硬邦邦的了。
然而却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栗子。
她给一粒,他吃一粒。
一路上都是桓玉珠在絮絮叨叨。
说着说着,她忽然生气了,瞪着两只亮晶晶的杏眸奶凶:“哥哥,其实我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几天,我也跟着吃不香、睡不好,夜里还做噩梦啊?你下次再这样,一声不吭走掉,我、我可不保证,我一定会来寻你。”
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又斜睨他一眼,一副你快来哄我、我马上就不气了的神情。
“嗯。知道了。”少年哑声道。“下次让你知道。”
桓玉珠:……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是说,你还会离家出走?”桓玉珠总算抓到了重点,双手扶额,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演戏道:“佛祖,你骗我!说好的给我一个会宠爱我一辈子的哥哥呢?呜呜呜……”
“我这里病了,三妹妹。”桓颢眸色翻涌,用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半晌从唇间吐出这句话。唇角微勾,延出一抹委屈的笑。“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消失的念头。”
以前大夫给他看诊,说他打娘胎里带来的病根,身患幽忧之疾,性子孤僻,悲观厌世,只要好生调养,强身健体,身体自会痊愈。
所以他一直都勤练骑射,这么多年,一天都没有落下,就是为了压制这个病根。
久病成良医。
后来他发现,只要他情绪大悲大喜,或是感染风寒,都极容易诱发木僵之症。
这一次,他更是发现,原来比木僵之症更可怕的,是他心里的病。
木僵之症阻止他去死,而他心里的病却想杀死他。
桓玉珠眨了眨鸦羽般的眼睫毛,花了一点时间去理解他说的话。
所以前世,他拔剑自刎,也是因为得了这个病,所以控制不住想要自我伤害?
“除夕夜……到底发生了何事?”桓玉珠往里挪了挪。
桓颢沉默不语。
那些难听的话,他难以启齿。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告诉我,我去替你收拾她。”她再次往里挪了挪。
“是金珠。”面对三妹妹那双清澈明亮而又执拗的眼神,桓颢捏紧了手指,犹豫过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终于缓声道。
他既答应了她,日后要做一个宠爱她一辈子的哥哥,他就得试着对她敞开一部分心扉。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他曾经见过桓颂哄金珠,也曾见过桓项哄宝珠,都是妹妹要什么,便给她什么。妹妹哭了,要哄她高兴。妹妹想知道什么,自然也要告诉她实情。
不用问,桓玉珠都能想象得到,到底是什么样恶毒的话,能把人逼得离家出走,生无可恋。桓玉珠气得拳头都硬了。
“哥哥,我替你出气。”她伸手拍拍桓颢的肩膀。
“不用。”桓颢摇摇头。“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说那些话的人,另有其人。”
“大太太?”
“嗯。”
“那我连她一块儿收拾。”
“甄氏惯会做戏,三妹妹不是她的对手。”桓颢抿唇轻笑,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闪过一抹光亮。“此事到此为止,我心里有数。三妹妹权当不知道,可能答应我?”
桓玉珠点了点头,过了半晌,又噘着嘴委委屈屈道:“可我还是好想打爆金珠和大太太的狗头哦,怎么办?啊,不对,来安是条好狗,不能打狗头,那就打爆她们的猪头罢!”
桓颢轻嗤出声,笑得瘦削的肩膀都颤抖起来。
“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啊。”桓玉珠呆呆地看着桓颢的脸出神。
桓颢挑了挑眉,唇角抿得平直。
“除了她们母女之外,还有别人吗?”桓玉珠正色道。
“嗯。”桓颢咬唇,似乎越发难以启齿,“金珠说,还有大老爷也说了。”
“我不信!”玉珠摇摇头,杏眸圆睁。
桓颢唇角微扯,似笑非笑,半晌,方道:“我不知道。他恨我。”
沉默席卷了马车的车厢。
低头想了半晌,桓玉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桓颢,只好伸手抚着他的胳膊,喃喃道:“大伯父恨哥哥,是大伯父的问题,不是哥哥的错。”
桓颢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轻轻地点头,“嗯。我知道。”
其实他不知道。他在骗她。
他一直都无法接受,也无法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会恨他。
马车拐进了龙须街。
“哥哥,旧年我送你的老寿星面人,你是不是扔了?”桓玉珠假装生气道。
“没有。”桓颢看她一眼,无奈道:“修好了。”
“真的吗?真的吗?”桓玉珠拍着手掌哈哈大笑起来,“那你为何要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