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面将军求婚后(163)
毕竟苏涿光实在太惹人注意了,乔时怜从前虽有京中第一美人的名头,但极少露面于众。像苏涿光这样班师回朝,一朝天下闻的将军,加之面容出挑,气质脱俗,百姓几近都能认得他。
苏涿光认真考量了一番,“嗯,你想更引人瞩目的话。”
乔时怜:“……”
忽闻一苍厚嗓音传来,“浮白。”
苏涿光回过头,“陆老先生?”
乔时怜顺着他的动作看去,陆虚怀捻着山羊胡,正杵着拐杖悠悠走来。
“今日正是为小儿上山诵经,不想也能遇上。”
陆虚怀似有话讲,他环顾四周后,“令夫人腿脚不便,不如寻间静室歇息吧?”
半刻后,寺内一静室,僧人撷来煮好的茶水提于案上。
苏涿光安顿好乔时怜于身侧,又再俯首作揖,“多谢老先生那日入宫进谏。”
陆虚怀赶忙起身扶起苏涿光,“浮白哪里话?若不是那年西北一战,浮白拼死救下小儿送回京城,让老夫与小儿偷来了半载时日,怕是会怀憾至今。说到底,那日入宫,也不全是为了令夫人。”
乔时怜对这位老先生的印象不多,但也知他曾一心为国事操劳,受万人敬仰。他话末言此,他入宫让秦朔放她回府,更因是不想秦朔失去君德民心。
她听苏涿光说过,陆虚怀的儿子被救返京后半载便伤重而逝,不过父子二人曾有隔阂难解,也趁此半载共处解开心结,再无遗憾,所以陆虚怀极为感激苏涿光。
“当年我官至相位,又身为太傅,对太子所予厚望,一点也不比圣上少。那会儿觉得啊,咱大晟的梁子就扛在了我肩头,一面是朝堂事,一面是大晟的未来。”
陆虚怀回忆着,话中不禁感慨,“太子聪颖,他学什么都很快,处理政事上亦颇具天赋。我本该很欣慰,可沉浮官场这些年来,我又如何看不出他虽能在权衡利弊下做个明君,但做不了能让我为之信服的明君。”
“这样愈过君德,为权为利的小事愈多,终有一日,我同他撕破脸面,愤然之下,辞官隐退,发誓此生再不入朝。”
苏涿光徐徐倒着茶水至前,“但老先生还是为天下苍生来了。”
“愧不敢当,这话大了,大了。天下苍生,现在都是你们这些后生的了。”
陆虚怀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他抿着茶,瞄了眼苏涿光身边的乔时怜,“如今你们也不必担心,当今圣上,我最为了解不过。令夫人不会再有此前之难,可安于京城。”
乔时怜会心一笑,“时怜谢过老先生。”
她深知,在陆虚怀老先生入宫,面斥秦朔言及苍生大义,他的皇位利益与民心相息后,秦朔就不会再有动作。除非秦朔对她情深入骨,宁可放弃九五之尊之位,也要把她从苏涿光身边抢走。显然,依着秦朔的性子,他不会这么做。
“浮白,昨日你拜托我的事,过些时日便能给你一个确切消息。”
陆虚怀笑得意味不明,“还请令夫人静候佳音。”
第72章 72 、落定
天犹沉沉, 金光不开。
皇宫内,青石路染就烟尘,雾影渺渺。
乔时怜从皇后寝宫而出, 今时再身处那时回廊一隅,夜下匆促而别成了最后一面, 她不免为之神伤。
周姝临终前收整了满满一锦奁的东西,托付给其贴身女官, 并嘱咐需交到苏少夫人手上, 故今日乔时怜至皇宫取物,事毕后,不知不觉间,她又行于这瑶台花柔处。
只惜斯人已去,徒留花自零。
西风随在乔时怜身后,望着那杵着木杖一步一顿的人, 忍不住出声道:“少夫人, 咱们回府吧。”
乔时怜腿脚尚且不便,奈何她又不愿久处于榻,苏涿光便亲手做了一根趁手的木杖予她。如此一来, 苏涿光不在身侧时,她也可四处走走。只是西风瞧着自家少夫人伤怀的模样,不禁忧心其身体来。
偏在此时,一男子嗓音闯入其间, “苏少夫人, 请留步。”
乔时怜回过神, 循声看去, 察觉来者正是周焉,“周二公子。”
如今周家直系亲属, 尽被秦朔以行丧为由,强行扣在了皇宫中不得出。外界不知情者,皆以为新帝念及故去皇后的结发之恩,待周家圣眷颇盛,特邀周家于皇宫暂居。
她却知,秦朔不过是碍于国丧期间,不得大肆动刑判罪,将周家一事缓办。
周焉稍作揖礼,“焉为小妹丧事奔波,对皇宫亦是初来乍到,不知可否劳请苏少夫人,为焉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