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面将军求婚后(116)
苏涿光明白,眼下非太平盛世,苏家这把守卫河山的剑尚有用武之地,他需要防的不是秦朔会暗害他,而是在他离开京城后,秦朔会对乔时怜做什么。
乔时怜细细理着他的衣衫,直至秋英来报,“少夫人,都准备好了。”
“好,我知道了。”
乔时怜眉眼一弯,牵着苏涿光的手至屋内。
得见桌上数道热腾小菜,即便非是珍馐美馔,却溢着诱人香味。
苏涿光这才知,她拉着自己进屋时步伐为何雀跃,原是早有这番准备,欲与他共用晚膳。
“这满桌的菜,是你做的?”他由着她带他坐于桌边,问道。
“是…”乔时怜哂笑着,把袖指着桌边的白糖糕,“是我做的。”
“其他的,是我看着兰泽做的。”
毕竟她生来进伙房的次数屈指可数,要让她做这满桌子的菜,她觉得苏涿光应该会担心,将军府是不是要被她点着了。
苏涿光循着她所指的糖糕,拈起便咬了一口。
乔时怜便紧盯着他的动作,眼也未眨半分。
这白糖糕做法简单,那时在九暮山上她吃过后,回到相府借着闲暇时日学了学。不过因她面薄,在烹饪一事上又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在相府做过后,她未敢拿给别人尝试,故苏涿光是她第一个食客。
乔时怜目光尽是期待,“好吃吗?”
苏涿光颔首,“嗯。”
“真的?”
她坐于他身侧,瞄了眼那食盘里的白糖糕,“那个糖粉我也不知道放得合不合适…”
话还未完,她晃眼瞧着跟前影子逼近,灼烈呼吸里,他已是倏忽落下一吻,尚是沾着糖糕的点点丝甜揉进温软。恍神之中,乔时怜下意识伸出舌在他唇畔舔了舔。
很甜。这是乔时怜的第一反应。
未几,苏涿光挪开面:“味道如何?”
乔时怜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顿时羞红着脸,恼道:“你…好好吃饭!”
苏涿光一本正经地道:“是阿怜说,不知味道合不合适的。”
经由他此言,乔时怜抑制不住想起,方才她在他唇处得来的甜腻,随即她别过头去,“太,太甜了!”
苏涿光垂眼看着指尖捏着的糖糕,“我觉得刚好。”
烛火微摇,屋内暖意融融,将窗外寒风阻绝。
此番二人共同用膳,起初乔时怜还能装作无事,同他嘟囔小闹,后来她忍不住一直为苏涿光夹菜,目光也不舍从苏涿光脸上移开,一副根本未有心思进食的模样。
“多吃些。”她说道。
苏涿光持箸配合着她,却发觉她眉眼处凝着的愁色便越发显露,便也知她在不安什么。
他只得道出今日定局,“圣上此次要我尽快离京。”
乔时怜不由得垂下了面,不敢与他对视,艰涩问道:“…尽快是多快?”
苏涿光:“明日一早就出发。”
话落,他向她再次作保,郑重言之,“阿怜,战事平定我就会回来。”
乔时怜难掩低落,“嗯,我知道。”
明日…也就是说,她只能和他相处一个夜晚了。
苏涿光缓声交代着,“府上有父亲,朝中有季怀安,后宫有姑母,京城还有禁军统领陆昇,他们都会护着你,你不用害怕。”
他把她的一切安排得妥当,护得周全,可他呢?
她蓦地扬起脸,梨花带雨,“你知道我最怕什么。”
比起这离别难舍的悲,她最怕的是他殒身战火,阴阳两隔。
苏涿光以指腹徐徐拭着她不断涌出的泪,柔和着声,“阿怜,我不会有事的。”
默声流泪间,她忽的想起被苏涿光存放在阁间的佛珠,她当即站起身,欲往外而去,“你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若是人力难为,求于神佛,未尝不可。
乔时怜心想,既然妙善寺的慧禅大师能看出她的前世因果,这佛珠说不定就能保护苏涿光。哪怕听起来有些荒诞,一串看似平平无奇的佛珠,战场之上,向来刀剑无眼,如何能护佑?
但她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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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至狭窄阁间,净染无尘。
乔时怜提着灯步进其里,因这是苏涿光平时储放杂物所用,乔时怜从前没来过,她还是头次来到此处。
与她想象中截然不同,此处与其说是为杂物储放之所,不如说是缩小版的书房。只是这里摆放齐整的非是书籍古页,而是各类器物珍玩。
不多时,乔时怜便认出,这里陈列的尽是她当初为道歉,送去将军府的赔礼。彼时那木箱满满当当,装了不少乔时怜从商铺里搜罗来的宝贝,竟是被苏涿光搬到了此处阁间,还如此用心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