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49)
不想一开口,嗓子里竟涌上一股腥甜。
我不知怎么,竟压不住这点儿血气,一口生血便喷在了灵堂上。
我知合燕是个爱干净的性子。
一时急了,伏在地上急忙用衣袖擦那血迹。
常京童见状,两步上前将我扶了起来,侍书茉莉也慌了神,嘴里喊着叫太医。
堂中一时聒噪起来,扶我的扶我,叫太医的叫太医。
我想说我没事,先将灵堂拾掇干净是要紧。
可惜来不及了,大抵是这几日水米未进。
我这个铁打的身板,也有些耗不住了。
只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我再醒来,是三两日后。
府中一应丧仪都已经拆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华馨坐在我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满眼担忧的看着我。
我摸了摸自己鼻子,见鼻孔里尽是褐色的药汤。
便知方才那睡梦中的窒息之感从何而来了。
“华馨,同人喂药,要喂到嘴里才有效用,你灌到本王鼻孔里,是为的什么?”
华馨眼睛还红着,见我醒了。
立马落下泪来,喜极而泣一般。
“御医说戎哥哥这几日再不醒来吃药,往后就难说了,我一着急......就拿了药来喂你,谁知手一抖,就灌进鼻孔里了......”
“......”
行。
这一场昏沉醒来,又喝了三五日汤药养身子。
期间梁管家来同我回了一件事。
说颜家的小孙子前几日来过,却没有进府,也没有露面。
只是在暗处看着,停灵的日子一完。
他便跟着合燕的送葬队伍一路出了京,进了香华山的公主陵。
我点了点头:“合燕追封公主了?”
梁管家拱手称是,说是我呕血那日来的旨意。
我听着想笑,便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颜问慈是边关守将,无召回京是死罪,弄不好还要连坐家里人。
他不露面,也是寻常。
只是不知道,这傻子的一副肝肠如今断成几节儿,够不够他喘气活命。
书房轩窗外又淅淅沥沥落起了雨,梁管家刚走。
侍书便冒着雨,用胳膊护着一盏热茶走了进来。
茶是参茶,人是故人。
我见侍书发髻被雨浇湿了些,便寻了个干帕子替她将头发沾了沾。
“一碗茶,什么时候送不得,偏冒着雨过来”
侍书接过帕子,抹了抹脸上的雨水。
“刚煨热的茶,怕凉了短药性,才这样着急的送来”
我看着侍书这副模样,心里隐痛又来袭。
侍书见我不再说话,难得多了一句嘴。
“侍书有话想劝一劝王爷,不知王爷肯听一听吗?”
我笑:“你一个孩子家家,拿什么来劝本王呢?”
“拿书”
我愣住,侍书走向书架前,从最末一排里,抽出了薄薄一本书。
“旧年王爷在府中时,书房里收着三十六套侠客传记,八套兵书,八套策论,另有一套四书五经,这些都是面儿上能见的”
“面儿上不能见的,是一套手抄的妙义禅经,侍书想问一问王爷”
“王爷还记不记得这本妙义禅经中,讲的是什么吗?”
我抬眼看着侍书,只见少女脸上目光坚毅,好似冬日里凌霜而开的一株寒梅。
我垂了眼,摇了摇头。
“闲书罢了,看过便忘了”
“侍书却记着的,妙义禅经里写的是诸法相万般为空,花开一菩提,花落一弹指,世间生死,从不由人”
我愣在书案之前,侍书的话还未完。
“王爷从前能悟透这份禅机,如今,便不能了吗?”
侍书说话间红了眼睛,却忍着不肯落泪。
“太医说王爷是急怒攻心伤了心脉,再有这么一回,便是神仙难救,侍书不求旁的,只求王爷,看开些吧”
我愣了愣,从侍书手中接过那本妙义禅经。
翻开头一页便写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我看着这佛语,窗外的雨竟停了。
日光从云口里蔓延出来。
一直流不出的那些眼泪,此刻无声流了出来。
我抬手抹去了泪痕,只说:“罢了,就看开些吧”
第39章 合燕番外·海棠旧事·一
我叫合燕,是澧朝唯一一位郡主。
我的父王,是先皇亲封的云南王。
也是澧朝唯一一位藩王。
我的出身这样尊贵,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告诉我说,我以后是要进宫里当娘娘的。
因为宫中所有皇子,都是我的表哥。
不论他们谁想当皇上,都得娶了我,才能笼络住父王,和父王手下的云南军。
我不明白皇宫有什么好,于是我问娘亲:“宫里有娘亲的金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