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281)
我“嘶”了一声,不过是隔开半月,这个不通人情的小孩子,怎么忽然变得......这样体贴?
我仰起提着肉的那只手,怕肉上荤油污了他的衣裳,又低头对他说道。
“没有受伤,只是身后追兵散了,又想着还没教会你下厨,是以便折返回来,再同你借一个月的宿”
忘尘从我怀里抬起了头,见自己还抱着我,又受了惊般往后退了一步。
像是被自己的一时失态吓着了似得,面上莫名就起了一丝轻红。
“噢,是这样啊......那你的小兄弟呢?”
我笑了笑:“他家里事情多,离不开人,就早早回去了”
忘尘闻言亦笑起来:“他回去了么?他那样粘着你,我还当他要一直跟着你......”
我见他当真开怀的模样,只是摇头轻笑。
“你这样高兴,可是当真怕了他?你且安心,他脾气虽烈些,但还是讲理的,即便他今日和我同来,也不会再同你起什......”
忘尘一歪头,身后是谷中的婀娜轻绿。
“谁管他呢?我如何犯得着怕他?就算当真起了干戈,你难道不是护着我的么?”
我闻言一愣:“......确也......是这话”
阿尔野本领不俗,忘尘却是个身娇体弱的书生相貌,若他俩起了干戈。
我确也没有帮着阿尔野,欺负小孩子的道理,
思及此,我又笑出了声。
这一天天的,怎么尽叫这些歪理往脑子里钻呢?
忘尘领着我进了小竹楼,先是絮絮叨叨讲道。
我走的这半个月,他做了些什么丸药汤药,又采了些什么生药熟药。
我跟在他身后,一一应答着,见他说的欢喜,便也跟着面带喜欢。
半个时辰后,这厮才后知后觉的瞧见了我手里的肉,眸子倏忽一亮。
“肉!”
我笑:“嗯!肉!”
前些时候没炸成的丸子,终于在今日炸了出来。
忘尘来来回回抱了几捆谷中捡的柴火,将灶门下的火烧旺,及至半锅油烧滚。
我便净了手,将剁碎搅好的肉糜团在手心。
忘尘趴在一边盯着瞧,只见我一拘一捏一挤,一个小肉丸子便从虎口跳脱出来。
圆滚滚的溜下油锅后,又滋滋啦啦沸腾其中,渐渐炸出金黄色泽。
我原以为他此刻的精神都长在丸子上,不想他看了半天,却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你虎口怎么有伤?”
我随着他的话低头看向虎口,零星肉糜之下,确是有一道浅浅的粉色伤痕。
“早年脾气大,同人斗狠时留下的”
忘尘托着腮:“你?你怎么会同人斗狠?我都没见你生过气”
我笑起来,想起当日同阿尔野在府中动手的光景。
那时崇然刚殁,我心里本就恨意滔天,又添上他往日背叛,手底下自然不肯留情。
一番恨怨丛生,自然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前几日他说,自己身上因我留了许多疤痕。
可我又何尝不是呢?
虎口崩裂,背心一箭。
须知伤疤痕迹,兹要烙下了,便一生不能祛,不能忘,不能绝。
如此想来......倒果真是孽缘。
“你性子好,我自然没有气同你生,叫我落下这个疤的人,脾气不好是其一,性子桀骜是其二,那时我也年轻,遇事想不通透,动起手来更不饶人,最后弄得个两败俱伤,如今想想......也是悔的......”
第11章 ●
应忘尘听了个似懂非懂,丸子也在说话间炸满了一盘,他伸手捏了个不太烫的放进嘴里。
细嚼之后,眸光一亮。
“好好吃”
我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
“那是,这可是本......这可是我家传的手艺”
应忘尘点了点头:“那你家可真好,我没有爹娘,也没有家传的手艺”
我挑眉:“没有爹娘?那你是如何长大的?”
应忘尘又伸手捏了一个丸子,顺顺当当塞进嘴里,边吃边含糊着说道。
“我是跟着师父长大的,后来师父死了,我就进山里了”
“你如今多大?”
应忘尘眨了眨眼:“你等我看看”
说罢,他转身进了竹楼,噔噔噔的跑上二楼。
半晌,又噔噔噔的跑了下来,手中还抱了一个信纸大的黄杨木牌子。
他将牌子托到我眼前,又伸着脖子数了数上面刻的正字。
“一.......二.......三.......七......一共七个正字,那我如今就是三十五岁了”
“啊?”
应忘尘看着满脸震惊的我,有些不以为意。
“每年冬季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就在这个木牌上画一笔,师父说他捡我那年,正逢一个下大雪的日子,是以就给我刻了这个牌子,你家里人没给你刻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