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280)
我看着篮子里,被糖衣包起来的晶亮小枣儿,嘴里不由泌了一层口水。
伸手拿枣子时,又从怀里掏出二十来个铜板,一股脑搁进老伯手心里。
“不好白吃你的”
我本就爱甜食,再加上这个糖枣儿的滋味实在不错。
沾酸带甜有嚼头,非但不腻,还十分生津。
是以那老伯离去之时,是单独一个人走的。
手中的糖葫芦桩子,并一篮子糖枣儿,都被我尽数买下。
我提着枣篮子,扛着糖葫芦桩,在客栈众人探究的目光里,施施然上了二楼。
房中已经静了下来,简陋的竹屏风后热气氤氲。
我脱了衣裳,裸着身子捏了两颗小枣儿,痛痛快快钻进了水里,边吃边洗。
不想洗着洗着,却瞄到了腰腹间的红痕。
“属狗的小崽子......早该打死你......”
热水最能调理疲惫,我脱力似得歪在浴桶里,窗外日光夹着轻飘飘烟尘钻入房中。
我伸手抓向这一尺光阴,不出意料的扑了空。
如今鹿郎城里,已经没有追兵了。
可现下若想远走高飞,也绝非易事,宫里那位已经晓得了我在滇南。
城门关口的守城兵将,势必会翻倍的添人。
这样一番境况里,我若当真听了阿尔野的话去北地,只怕要拖累他同我一道被围捕。
第10章 ●
而今,我最好的去处......
我眯着眸子,歪在水里想了想。
是了,或许......该寻一个灯下黑的道理?
出浴后,我利索拾掇了行装,将阿尔野买的那几件衣裳,一一穿戴整齐。
不想,竟都合身。
时过境迁,我同他纠缠时日久,彼此都伤了对方的心,重归容易,和好却难。
我从来都不是个肯回头的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说一句便顶一句。
再怎么心软糊涂,这一点担当却是有的。
他性子桀骜,手段又烈。
如今的我,早已没了想驯服烈马的心气儿,他也不该受我训诫。
他是草原上的王,自有他的体面尊贵,轮不到我指教他。
......
我站在客栈一楼的柜面上,同小伙计结清了这几日的宿银,而后,便施施然向着集市中去了。
现下,我一时半刻离不开滇南,而能收留我的人,只有一个。
集市上仍旧是热闹,我身在其中,带着笑意闲逛。
人来人往,言语纷杂,有讨价还价的,也有摊贩闲聊的。
人间烟火就在眼前,我所求的,从来就是这些热乎乎的人间烟火。
二十多年前投胎在紫禁城,真是大错特错,如今奔走逃脱,得这一份宁静温热。
似乎,也是顺应了天命?
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如今悟起禅机来,倒悟的很像样。
卖肉的老屠夫挥刀利落,割了一块精瘦的好肉给我,又拿茅草绳儿将四边扎了。
我道过谢,便提着肉往幽幽谷中去了。
原以为不会再回来,不想如今追兵退去,便立时回来了,等下一波追兵再来,中间怎么也得些时候。
这些时候,恰好够我做一件事。
忘尘这个小孩儿,总没由来的叫我牵挂。
脑子里也时常能想起,他支着一双瓷白的手,捧着一碗清汤寡水的白粥。
一点一点,独自喝完的模样。
真是怪可怜的。
是以,做饭这个事,我要抓紧些教给他才好。
学医不易,一介郎中,若将自己胃肠吃坏了,日后死在一宗胃病上头,那就真成了笑话了。
......
我到竹篱笆外时,忘尘正将衣袖挽起,坐在院子里给雨藤根削皮。
他削的认真,巴掌大个搓皮刀,虽是用布缠了,可又因为太使劲,手还是被刀柄棱角磨的通红。
我没出声,只是看着他吭哧吭哧削皮。
心里只叹,从前当他是个落凡尘的仙子,如今看来,这厮显见是个且蛮且憨直的小孩子。
“忘尘”
他闻言抬头,看向我的一瞬,似是有些不敢确定,是以放下搓皮刀后,又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子晋?”
“嗯,是我”
说罢这句,他才确信了是我,当即丢开手里的活计朝我跑来。
彼时我心里还想着,该怎么同他解释我去而复返的缘由。
又该怎么同他请求,让我再在这里借住几日的事。
然而,下一刻,他的白发被轻风拢在身后,脚底下步伐也见乱。
一阵小跑后,稳稳当当扑进了我怀里。
他似乎是不习惯这样着急的走路,气喘之间,带着欢欣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和那个小兄弟一道走了吗?外头可是有了什么危险?你是受了伤才回来找我的吗?伤到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