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217)
一张小木榻,四际都用海贝做帐,塌边的小几上还搁着一只硕大的紫螺耳做摆件。
屋中桌案只有膝高,地上搁了两只手编的草蒲团,以便落座。
长星让我坐在蒲团之上,又不知从哪里捧来一只砂壶,倒了一碗茶给我。
晨曦从木屋窗棂漏进室中,长星倒罢了茶后,便坐在我对面,托着腮看我。
她脸上已经脱了幼态,眼睛也不似从前圆滚滚的模样,纤长卷睫之下,眼尾恹恹上挑着,说不出的妩媚多情。
“殿下此番攻打东淮,是受了陛下的指派么?”
我笑起来:“叫了殿下又叫陛下,这辈分就乱了”
长星一愣,随即笑开。
“也是,现在要叫璞王爷了,五殿下如今还好么?当年我离宫时,五殿下才刚封了太子”
我点点头:“一切都好,梁管家说你这些年一直在盐场做账房,盐场散了之后便不知你踪迹,你是如何到这朵儿湾的?”
长星幽幽叹息,眨巴着眼睛说道。
“盐场本就在珠州沿海的岸头,梁管家派人发了封嘴银子之后,我就跟着出海的商船四处飘,后来就在船上遇见了海叔,海叔将我领到朵儿湾,说这里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彼时长星看着茫茫大海,正是一个举目无亲的境地......便跟着海叔住在了朵儿湾,再后来又做起了倒卖火器的营生,赚来的银子就进城换成衣裳粮食,倒也渐渐将日子过了起来”
“你做火器营生,是从哪里来的黑火药?”
长星眸子亮了亮,压低了声响,悄悄对我说道。
“我偷的!”
我看着她这个俏皮的样子,心下不免好奇。
“朝廷严管黑石矿,你能从哪里偷来这东西?”
长星嘿嘿一笑,将碗中茶喝尽。
“叶宝泰常年征兵,麾下军将二十万不止,光火器营里就塞了好几千人,这好几千人里......自然有我朵儿湾的人嘛!”
我笑了笑:“你也是胆大,偷到大将军手底下了”
长星闻言很是不屑,十足愤懑道。
“殿下有所不知,叶宝泰不知在朝堂上耍了什么手段,竟蒙蔽了陛下圣听,如今市井里都传言,说朝廷免了东海珠税银税已经好几年了,可叶宝泰手下那些走狗,却只说珠税银税并未豁免,且还要加倍的征收”
“如今东海一地,凡是能跟将军府攀上关系的,便是东淮城的高门大户,余下不能跟将军府攀上关系的,便成了任人鱼肉的平头百姓”
“就这几年间,不知多少商贾巨富都巴结着将军府,送美人送珍宝,更有甚者,还将自家小女儿送给叶宝泰那个老头子做妾!海禁开否,渔禁开否,不过是叶宝泰的一句话......有些没有门路做孝敬的渔民,出海回来就要被盘剥去一半收成......”
我听得心惊,却深知这不过是叶家子孙的处世之道。
别说是东海,只要朝中叶党不倒,不论到了哪里,叶氏子孙都有底气当那坐地拥关的土皇帝。
这一日我同长星在屋中谈了许久,东淮关究竟如何攻打,也渐渐有了眉目。
晚间长星留我宿在岛上,只说明日一早她便同我回城中,候着神星得了烟花令来见她。
我思索了一番,终是随了她的心,长星乐不可支的烤了许多鲜海鱼。
篝火升起之时,岛上居民便都出了自家木屋,借着篝火的光亮围坐闲话。
海风徐徐若纱幔,海上月色如明灯。
长星自坐到篝火边,便有意无意往我身上靠。
我自然晓得她的意思,只可惜腰间那小葫芦早就拴牢了我的心。
即便眼前是怎样的如花美眷,本王也断断做不成那惜花之人了。
长星见我无话,一边将熟了的烤鱼给我,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爷......当真是断袖么?”
我诚诚恳恳的点了头,暗自庆幸这丫头还记得辛乔的话。
“本王可太是了!”
长星一手托腮,闻言便看着篝火发起了呆,鲜红的麻布袖里,露出白生生的一截儿腕子。
她这么思索了半晌,而后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道。
“男子同男子,如何行房呢?若是从......那得多......诶哟......”
我嘴里这块鱼肉终究没能咽下去,闻言便连咳带嗽的吐了出来。
长星没想到我会有这般大的反应,连忙伸手拍了拍我后心。
待喘匀了这口气,我才伸手在她额头上狠敲一下。
“小姑娘家嘴上有没有个遮拦了还!”
第171章 ●
隔日天色未亮,我便上船回了东淮关,长星歪在船舱里,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盹儿。
我总怕回绝她的话说重了,她日后想起来要伤心。
可如今看她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便知她是个天生天养的利落性子,没有一般女子的婉转情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