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83)
末了才垂着头问我一句:“王爷可要用晚膳么?”
我看着彩玉,想起她中午在西厢门前对本王的一番嘲笑,就颇有些不想搭理她。
“不次,里粗去”
彩玉闻言,肩膀又抖动了起来,于是急急将头垂的更低了,洁白的几颗小牙死死咬住下唇。
“梁管家说,明日举子出贡院,古相今日托两位翰林给王爷递了帖子,要王爷明日务必早起至礼部,监察一众老翰林批阅真卷”
这番话是彩玉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看着她快憋疯了的样子,忽然也觉得有些可笑。
唉,即便流年不利,霉运丛生,可日子还是要过。
这一府的老老少少,还靠着本王那点儿俸禄过活。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
无非是眼前得意时,就只看着眼前,将来要风光时,便想一想将来。
过的顺心便笑一笑,过的不顺便叹一叹。
阿尔野此番治的我寻死觅活咬舌头,不想这根烂舌头却能搏彩玉一笑。
自崇然去后,彩玉已经许久未曾展颜,如今能见牙不见眼的生出笑靥来,倒也成了一桩好事。
凡人间事,生万千相。
若想得开,悟的通,世上便没什么大苦大悲,唯观己心晴雨而已。
思及此,我对着彩玉招了招手,彩玉见状走近了几步,微微躬身候着我的吩咐。
我有心逗她,只道:“本王要次卤又,切成针尖大的又丁丁,傻债米汤里,不要烫的,也不要娘的,几要温的”
彩玉挣扎着不敢笑,可她憋笑的功夫不到家,听了我这一番话后。
连个“是”也说不出来,生怕说多就破功,只得猛然点头。
从喉咙里闷出两个“嗯”字后,便急匆匆跑走了。
我看着她单薄伶俐的背影,不由轻笑了一声。
二八年华,原该这样笑的。
及至彩玉端来了撒了卤肉丁的米汤,我呲牙咧嘴的喝完之后。
这一日事,便算毕了。
心里虽还对嘀嘀送来的那道密旨存疑,可君要臣死的规矩压在头上,我即便存疑也得照办。
就寝之前,我脱了外衫,给膝头换了一副膏药后,又呆坐了片刻。
而后便穿着中衣,出了外间,撕下一张纸角子,上书“臣弟遵旨”后,复又卷进了嘀嘀脚腕间的竹筒里。
嘀嘀还是乖觉的,不似冬日里抓的那只麻雀,缓好了腿脚,吃饱了米粮后,就振翅而去,毫无留恋。
我摸了摸嘀嘀拇指大的小脑袋,自言自语似得问了一句。
“锅锅过的好不好?素不素游鱼处泥粗了泪鬼,柴要借窝的叟杀人?”
嘀嘀看着我,两只鲜红的眼睛里满是迷惑,十分不解的歪了歪头。
我笑了一声,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窝也撒了,里又听不懂银话......”
嘀嘀飞走的时候,频频回头看我,不知为何,我居然在那双豆豆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怜悯......
是错觉吧?
肯定是错觉吧?
......
翌日天光未亮,彩玉不知从哪里学的歪招子,竟抱了只活公鸡趴在我榻头的轩窗上打鸣。
那一嗓子出来,颇有些雄鸡一声天下白的气势。
我惊的险些心悸,登时就从榻上坐了起来。
因睡的还糊涂,乍然看见开着的窗扇,嘴里冷不防就喊了几声。
“有赤客!有赤客!”
彩玉抱着鸡,又一次垂下了头......
待我看清这一人一鸡,心里便只剩杀人灭鸡这一个念头。
彩玉托着亲王朝服进了内间,身后的小丫鬟则端着珠冠,见我将将起身面色不善,便都不敢多言。
彩玉如今替我更衣也算熟练,三下五除二就将我打理的一身利索。
束冠时,还特特挑了根鎏金的长簪,配着朝服上细密的金线绣面,着实出了一身贵气。
伺候洗漱的小丫鬟走了,我便转身看着彩玉。
“谁教里啦鸡叫早的?”
彩玉低着头:“梁管家说......王爷不惯早起的......说幼时贤妃娘娘为逼您早起习武......便拿公鸡吓您......一吓就......就起来了......”
我眯了眯眼,想起了幼时那段惨痛的记忆,母妃何止是拿公鸡吓我。
她是拿公鸡叨我,十几只公鸡,一起丢进我床帐里,硬生生把我从睡梦里叨醒的!
彩玉见我怒目而视瞪着她,显见是怕我拿她发作,没话找话般说道。
“王爷去礼部的路上得有个吃食!奴婢这就去给王爷拿点心匣子!梁管家备了轿正在府门候着呢!王爷快去吧!”
我冷哼了一声,端起茶杯灌了一口后便抬脚出了西厢,梁管家的确候在府门之外。
见我便拱手行礼,笑的格外可亲。
“王爷......古相和颜太傅此刻已经进了礼部了......这个事上......着实晚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