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82)
我回了房,梁管家紧随其后跟了进来,彩玉手里还捧着一碗水当当的米汤。
“影卫最到消西妹有?”
梁管家擦了擦头上的薄汗:“这......那单于委实狡猾了些,官道山路都未截住他......只怕......”
我气的一脚踹翻了榻下垫脚的木凳,只觉得一股邪火烧进了脏腑。
老子打生下来就没受过这份窝囊气,这个年纪还能险些让人摁在榻上糟蹋了。
“给窝坠,天牙海叫也要坠,活要见人,使要见尸!”
我心里恨极了,奈何嘴里还疼的乱颤,好好一篇狠话,说成了一句笑话。
彩玉不敢笑,可手上托着的米汤却抖出了涟漪。
我见状,一拍榻架子就站了起来。
“不徐笑!债笑扣里月钱!”
彩玉闻言彻底忍不住了,搁下米汤就从房里跑了出去,刚出房门就是一阵儿前仰后合的笑声。
梁管家一张老脸憋的青红相间,却还强忍着拱手:“老......老奴......这就去吩咐影卫追杀那单于......”
说罢,也不等我准退,老腰一扭便逃也似的出了西厢。
我站在房中,恨的咬牙切齿来回踱步,就连膝头隐隐作痛也顾不上了。
虎口的伤刚好,嘴里却又添了新伤。
流年不利到这个份儿上,也是世所罕见。
我摸着腰间的小葫芦,一边摩挲一边给自己顺气,嘴里默默念起了心经。
诵经静气,是佛门一术,本是修身养性的法子。
如今被我嚼在嘴里,烂舌头诵的稀碎,没一个字能念就清楚。
我无法,只得走进书案之后,扯了两页儿白净的小宣,预备将这一篇心经抄录抄录,以求静气。
谁知刚坐下,墨都没研开,梁管家便去而复返,站在案前又拱手。
“王爷......嘉峪关来信了”
我挑了眉,搁下手里的徽墨条子,伸手接过了梁管家递来的信。
封上无款,但从嘉峪关来的信,不必落款,我也晓得是谁。
展信之后,字有四行。
【陛下旨意与王爷手谕,意有相叠,一道入关,问慈帐下兵马七万,随时恭候王爷调遣】
我看着信中内容,不由苦笑,宫中那位早就料到我会请兵于颜问慈。
竟早早将旨意送到了嘉峪关,好叫颜问慈名正言顺的起兵清叛。
我的手谕能和陛下的旨意,同时送到颜问慈的案头上,可见我发信那日,陛下也在宫中颁了旨。
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我将信件锁在书案下的匣子里,又提笔回了一封信。
【西北叶军,十五万兵马有余,酌情起战,不可强破,以免玉石俱焚,攻心为上,不战而胜为上上策,若起干戈,烽火切莫烧及百姓】
写到这里,我又沾了点墨汁儿,将信纸反转过来,再续了一行小字。
【若能得见北地单于呼兰氏,即刻乱刀砍死,不必追问缘由......遇不见就算了,正事要紧】
写罢了信,我嘟起嘴往未干的墨迹上吹了一口气,谁知就这么个动作,也疼我的脸皮抽筋。
第143章 ●
信回罢,天便黑。
我敛气将心经抄过三遍后,方才觉得心里宁静了些。
再抬头时,却见嘀嘀飞进了西窗之下,此刻正站在一个立花瓶的小几上,盯着我细细打量。
围着绿翎毛的颈子活泛极了,一张一弛,咕咕咕的叫个不停。
我见它便心慌,连忙走过去将这御鸽托进手里,嫣红的鸽子脚上拴着小指粗的竹筒。
启开竹筒后,里头是洒金宣上裁下来的一片纸角。
【科举出榜在即,吏部尚书胡蒙,兵部尚书杨舒平,不利社稷,伺机除去】
胡蒙,杨舒平。
我皱了皱眉头,将这一片纸角架到烛火上烧了,灰烬落入烛下瓷盏之中,将清清一碟蜡油染了色。
黑不是黑,红不是红。
我看着这缕灰烬,略一思量后,便穿过后花园进了书房,将崇然留下的叶党花名册又细细翻了一遍。
这两人名字俱是在册,那便错不了了。
陛下要杀他俩,其实不算什么大事情,既然他们近了叶党,便怎么也逃不过如今这一番清算。
可怪就怪在,这又不是什么千里奔袭 ,夜刺皇亲的大事,横竖就是杀两个尚书而已。
何苦劳动我?
宫中游鱼处豢养的杀手,没有一千也没有八百,往日防备着叶宝元不能妄动。
可如今既铁了心要撕破脸,哥哥何苦不挑把快刀使唤?
我坐在书房中苦思冥想了个把时辰,越想越觉得委屈,若是崇然还在,还有个能和我商量的人。
可如今......
我叹了口气,摸着葫芦闷坐。
彩玉不知何时钻进了书房里,见我只点了一盏孤灯,便轻手轻脚端着烛台将房中火烛都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