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62)
“表兄此番来找子戎,是为何事?”
我看了他半晌,忽然有些想笑。
我找你能有什么事?
你一没兵,二没权,手里有些银子不假,可又长了颗忠君爱国的心,不愿去做那些招兵买马的勾当。
难不成我还真的来找你造反?
“王爷还是莫要叫的这样亲近,下官会生出些不必要的绮思,想来这绮思也不是王爷乐见的”
“你这人真是......”
“下官如何?”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些抬杠的话来,不过在他面前时,我大都不像往日的自己。
“叶崇然,你也是个古怪脾气,昨日说了那一车话,是为叫我不要疑你,如今我同你亲近两句,你又这样夹枪带棒的推搡我,你怎么跟个女人似得难哄?”
我愣了愣,生平头一回被人说像个女人,正不知该如何回话的空档里。
他那个美艳的小侍婢又走了进来,只说她姊姊病了。
他皱了眉头,叫那小侍婢将药方拿来他过目,看罢再去抓药。
“王爷素日就是这样哄女人的?”我问。
“相爷醋了?”
这话极轻佻,他笑弯了眼睛,很有浪荡子的模样。
“王爷今日怎么......”
他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只说:“本王只是想明白了,与其被相爷几句话调理的茶饭不思,寐梦不安,不若就坦荡些”
“如何坦荡?”
这次是他主动吻上了我。
唯有上天知道,我当时忍的多么辛苦。
这个吻来的突兀,走的也轻巧。
他垂着眸子说道:“坦荡就是,相爷喜欢本王,本王也喜欢相爷”
我仍是不敢信:“此话......当真?”
“这有什么好说假的?”
他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目光,手却定定握住了我的手。
“崇然,咱们两个的活法不大一样,你幼时过的艰难,遇事则忍成了习惯,可我不一样,母妃还在的时候,我没吃过什么苦,是以在我这里,喜欢与不喜欢,其实不是那么艰难的事,无非就是一句话罢了”
“你说自己不配,其实绝非如此,我在边关结结实实伤了一场心,我本来想着,我这颗心不能再轻易许人了,可那日你来了王府,就坐在花园亭子里,身上是一件绯红的官袍”
“那时我就想,要是这个人是我的,该有多好,你说我是你少年时种下的初心,我今日也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崇然,你是我灰心时的一见倾心”
他说这话时,是有些害臊的,可即便害臊,却还是一字一句,平平静静将这些话说了个明白利落。
我忘了彼时我听这些话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只记得......
那日天气很好,是我入京以来,最亮堂的一个艳阳天。
第127章 左相番外·心藏须弥·十三
后来的几个月,是我漫漫人生路中,最无法相忘的一段好时光。
这段时光里,全然写着得偿所愿四个字。
他知我病,却未曾弃我而去,只是一日一盏燕窝,一日一盅汤药。
盼着我能有一份起死回生的幸运。
即便我知道这些都是无用功,可他眼里的殷切爱恋,早已胜过药石万千。
于是我一碗一碗的饮尽,丝毫不觉苦楚。
夏一季有蝉。
秋一季有叶。
冬一季则更多些,有雪,有兔,有扁食。
他那日起了兴,让我陪他去郊外打猎,说要打只狐狸给我做衣裳。
我极少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却还是一如既往拒绝不了他那双兴高采烈的眼睛。
他说先皇夸过他的弓马,当年几位皇子里,没有比他出挑的。
他说这话时,眸子里全然是邀功似的得意。
而我却知道一些隐秘传闻,在那些传闻里。
先皇对他,其实不算宠爱。
......
狩猎那日他中了一箭,箭来之时,显见是冲着我来的。
他却毫不犹豫的将我扯进怀里死死护住。
我身手不及他,即便想将他推开,却是有心无力。
我不明白他舍身护住我这个将死之人的意义是什么。
只是策马回城的路上,我在想,若他当真死在这一箭上。
我定会叫射这一箭的人,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箭差三寸便是对穿之伤,我守着他,一连七日。
看着他反复高热,口中满是模糊呓语,汤药丸药不计代价的灌了一顿又一顿。
可他还是不肯醒来,像是诚心要我担惊受怕。
我靠在他榻边,心里想着,或许去一趟庙里,求一求菩萨。用自己余下的寿数换他无恙。
然而想到最后,又想起自己那点可怜的寿数,大抵是换不回他的。
冬来大雪,子夜时分。
我替他掖了被褥便走出了卧房,独自站在王府后院之中,药味被雪气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