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17)
每每想冒出头来喘一口气,却又怕招致杀生之祸。
我常常觉得自己贪生怕死,可夜袭杀人之时,我皆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去的。
后来我才晓得,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想死在哥哥手里。
叶崇然的手忽然握在我拉着马缰的手上。
“子戎,我也许久,未曾这样痛快过了......”
野地放马的乐趣就在于此,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撒野。
我催动马驹往林中奔去,又同他说道:“你盯着林子里的动静,只要有活物,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叶崇然一笑,声音轻而和缓:“好”
林中积雪未化,马蹄所至都是咯吱咯吱的雪声,这个动静足以吓走兔子鸟雀之类的机敏小兽。
但稍大些的狐狸幼鹿就难以逃脱了,一是因着它们身量要比兔子鸟雀大,二是因为狐狸幼鹿之流皆是跑不过马的。
进林子不过片刻,叶崇然便伸手拍了拍我的手。
“松树之后......好似有只红狐?”
他说的不大确定,仍是眯眼看着,四际都是白皑皑的,看久了难免要眼花。
我盯着他说的方向一看:“的确是红狐,只是这只应是怀了崽的......饶它一回吧......”
“王爷好眼力,这也看得出?”
我笑:“这有什么看不出的?这个季节狐狸的吃食不多,一个个都饿的面黄肌瘦,可这只肚子浑圆,显见是怀了狐狸崽子了”
叶崇然点点头:“原来如此”
我骑着马又往前奔了一里:“你看,前头木棘丛里有只兔子”
叶崇然闻言看去,眯眼看了半天:“雪地里白兔子,王爷也瞧得见?王爷这双眼睛是开过光?”
我闻言大笑起来,没想到他也有说俏皮话的时候。
“射术先练的臂力,其次便是眼力,若没这点眼力,便不配说自己弓马娴熟了”
说话间,我从箭匣子里抽出了一支羽箭,无声将弓拉开。
因怀里还抱着相爷,是以这一弓拉的极满,弓弦深深勒进我掌纹之中。
叶崇然也屏住了呼吸,静候着箭离弓弦。
为了不惊着兔子,从我这儿到兔子之间,少说有百步之远。
我眯着眼描定准心,抓住兔子低头吃枯草的一瞬松了手。
叶崇然对着前方挑了挑眉,箭矢飞出的瞬间便道:“中了”
我笑:“护手有了,相爷怎么赏我?”
第92章 ●
叶崇然回头看我,挑眉一笑,而后便是一个雪花似的轻吻,一触即离。
我哪里肯放过他,扣住他的脖子便加深了这个吻。
林中微风徐徐,天地寂静无声。
或许有这一刻,便算不枉此生。
这一场冬猎打到了天色将晚,回城之时马上已经挂了四只兔子,和一红一白两只野狐狸。
不论是做披风领子,还是做护手,都有富余。
来时策马狂奔,回去的路我却想走的慢些,叶崇然大抵是知道我的心思。
即便夜风越来越凉,他却一直没有出言催促。
马蹄声缓,长风过耳,回城的路早已没有什么人烟,同乘一骑难免挨的近些。
我将人搂紧在怀里:“冷吗?”
叶崇然摇头,低头看着马鬃边挂的那几只兔子。
“今日回府,烤个兔子下酒如何?”
我贴着他的脸蹭了蹭:“都好”
天边残阳渐渐西沉,壁人一双在回家路上琢磨着烤兔子,本是极曼妙和谐的一个景。
若不是当空横来的那支穿云箭,今日便是本王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日了。
发这一箭的人射术绝佳,箭势来的极刁钻,竟是险险避开了我,直冲着叶崇然而去。
情急之下,再抽手挡开已是不能,我将叶崇然猛地拉进自己怀里以背受箭。
仓促间连避开要害都来不及,叶崇然看清箭势后大惊失色,再无平日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当即惊呼一声:“子戎!”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箭已然被我挡下。
我强压住喉头涌上来的一口生血,手上抓紧了缰绳,狠狠甩了一马鞭。
“来者不善,先进城......”
叶崇然闻言立时从我手里夺过缰绳:“你依在我背上,我来驭马”
我点了点头,感受着伤处蔓延的剧痛:“好......”
这一箭力道太大,似乎是伤到了肺经,也不知是不是射了个对穿。
若真是前胸后背都射穿,拔箭时可要受些罪了。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往箭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天色已然黯了,入眼是一片漆黑密林。
到底是谁......要杀叶崇然?
再醒来时,我是被一阵烧疼和哭声惊醒的。
烧疼来源于背上箭伤,哭声是华馨趴在我床边嚎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额间满是热汗,只觉痛楚已然催上心肝,我咬着牙看向华馨,出声道:“别哭了......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