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袖,断的彻底/最是人间留不住,王爷断袖没得救(116)
也曾对母妃说过,等哥哥登基做了皇帝,我便提枪带兵沙场征战。
替哥哥开疆拓土,一统天下,成就万世之功。
然而如今......
我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将蛟枪搁在了架子上,常京童总逼着我切磋。
其实并非是我不想,只是觉得这枪,不该对着故人。
蛟枪旁边是弓架,榫卯定成的六层的木架,由上到下搁着六张弓。
我取了最上头的一把,是张双翎眼的轻弓。
紫檀木做的弓架子,弓弦软而韧,战场上是不大适用,但打猎用它却再适合不过。
这弓还是旧年宫中的物件,父皇年迈之时还是喜欢射猎,可两臂早就没了年少时的气力,再拉重弓就容易伤着,是以才叫一个工部小吏打了这张弓。
这弓有个大俗大雅的名儿,叫追雀弓,意指轻巧便利,逐雀得中的好彩头。
我今日来库房,要找到就是这张追雀弓,京郊林场不大,又不是皇家围猎需拔头筹。
横竖是去给心上人打狐狸,用这个也就够了。
第91章 ●
翌日晨起。
昨夜睡前我同彩玉打了招呼,叫她赶早将我叫醒。
叶崇然下朝之后,我便在相府门前将人截住,同乘一骑的往京郊打猎去。
然而想头是不错的,奈何这一夜睡的太糊涂。
及至我起身已然是日上三竿了,彩玉抱着衣裳候在外间,我急急忙忙起了身。
看着窗外出的日头,便知这个时辰是早不了的,于是问道:“让你早起叫本王起身,怎不照办?”
彩玉一愣,磕磕巴巴的说道:“奴婢打辰时一刻叫到辰时三刻......您......您......”
我见她说的艰难,便知这是自己不争气的缘故,近日解了心结,心中好似顽石落地。
这份踏实着实叫人好眠,是以才无梦无扰的睡死过去。
我从彩玉手里接过衣裳,等不及她伺候更衣,自己胡乱穿好,又接过她小臂捞着的披风上身系妥。
“是本王睡过了,原不该怪你的”
彩玉摇摇头,我说完这句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而后便向着王府外走去,时辰已然是误了,可约下了就是约下了,不可因为错了时辰就爽约。
梁管家知道我要出门,早就牵着马侯在府门之外,马鞍上还挂着追雀弓和一匣子羽箭。
我掀了披风翻身上马之时,却见叶崇然穿着一件轻云颜色的披风,骑着一匹四蹄踏雪的瘦马走来。
我从未见过他骑马,他是个文气的样貌,即便此刻手握马缰,也瞧不出一点粗狂样子。
他还是笑,往日束进乌纱冠戴的长发落下一半,梳成个寻常公子的模样,顶冠用了没甚花样的白玉冠。
从街口远远打马而来的这一路上,我盯着他几度说不出话。
直到人至近前,我才问出一句:“你怎么......走到我前头了?”
叶崇然一笑:“原是候着王爷的,后来又怕王爷这一觉睡到夜里去,是以只能先过来候着了”
我乐了:“你是会骑马的?”
“君子六艺,崇然再怎么是个书生,骑马总是会的”
他说的自然,言语间眼角眉梢皆是带笑,我闻言夹了马腹。
“那咱们比比?”
“可有彩头?”
我低头想了想,勒转马头贴近他耳边低语道:“相爷赢了,本王今晚......便亲自伺候相爷更衣”
叶崇然笑,风华天成。
“好”
马蹄声响,一路踏雪。
枣红马不算最能跑的马,可却是耐力最好的,叶崇然那匹瘦马虽快,可刚及出城就渐渐慢了下来。
我笑着同他错开身位:“相爷少有骑马的时候,想来这瘦马平日在府中懒散惯了,今日是没劲给相爷做脸了”
他仍是笑:“离林场还有三里,王爷是觉得自己赢定了?”
我一挑眉:“本王也没想着赢”
说罢,我一把将叶崇然从马上抱起,两臂一提一收,便将人圈在自己胸前,同坐一鞍。
瘦马和相爷都受了惊吓,然而马是能跑的,相爷却跑不了。
叶崇然是守规矩的人,没想到我会在大庭广众之前抱着他同乘一骑,愣了半晌才苦笑道:“你是生怕旁人嘴里没闲话”
我大笑,猛然催马向前跑去。
“让他们说! ”
奔向林场的路渐渐僻静,直至道旁一个闲人也无,我才由着性子在他颈窝咬了一口。
“崇然,我少有这样痛快的时候”
我少有这样痛快的时候。
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回从前那份少年意气,可方才怀抱着叶崇然策马狂奔时,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年少拉弓时的那一份血热。
这些年顾虑太多,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有阴沟里的算计将我拖进了泥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