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子红着眼眶道:“难道就这么等死吗?”
张老汉让妻子这几天做饭时多做一些,让大家都能吃个六七分饱,然后他又从兜里掏出一角碎银,递给大孙子:“大郎,你去请两张驱邪的符回来,一张挂在门口,一张烧成符水,到时全家人都喝一喝。”
大孙子问:“爷爷,符水真的能够驱邪吗?”
“真的能。”张老汉目光悠远,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觉得符水能治百病,还是在单纯求一个心里寄托。
大孙子接过碎银跑了出去,直到吃午饭的时间都没回来。
张老汉刚要骂人,就见大孙子急匆匆跑进来,面上带着几分奇异的惊色。
“爷爷,城门被一个姑娘带人堵住了!那个姑娘说,从今天开始,不允许任何人出城!”
“什么!?”张老汉一惊,“姑娘?是卓玛大人吗?”
大孙子激动道:“不是,她说她姓宿,是个大夫。”
张老汉狐疑道:“一个大夫能堵住城门?”
***
这个时候,阿溪庆幸自己不只是一个大夫,她的身后还站着绝仙阁和聚贤盟,她娘给她安排了两个武功超凡脱俗的暗卫。
单纯靠暗卫,封不住城门。
但高超的武功,再配上一个不能轻易得罪的身份,往往能够事半功倍。
漠城的大户人家,与阿溪、卓玛的人在城门下对峙了半日,才默默退去。
阿溪知道,他们暂时退去,并不意味着他们已经放弃了出城。
如果她没办法控制住漠城的局势,如果漠城的瘟疫继续恶化下去,那到时候,这些人不会再顾及她的身份。
所以稍作休息后,阿溪找来赵大夫和钱大夫,与他们商量建立隔离区的事情。
漠城出现的这场瘟疫,是一种全新的瘟疫,起初表现出来的症状和感染风寒差不多,但没过几日就会慢慢加重,最后病人会在高热不退中昏厥死去。
这种瘟疫的传染性不算特别强,可几天下来,漠城还是有了上百名病例。
隔离区并不难建,真正难的,是如何说服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住进隔离区。
卓玛说:“他们宁愿掏光积蓄去买符水治病,也不愿意将性命交付给大夫。”
赵大夫说:“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赶紧把病人集中起来。”
钱大夫也是气狠了:“既然讲不通道理,那我们就来硬的,直接去到他们家里,把人抓到隔离区。”
三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下意识看向阿溪。
不知不觉间,阿溪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
阿溪沉吟片刻,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三人追问:“什么办法?”
阿溪不忍对那些生病的百姓付诸武力,但对那些神棍,她可就没有半点儿手软了。
她命人连夜抓来城中所有神棍,让这些神棍去说服感染了瘟疫的百姓住进隔离区。
百姓不听他们的话,却很听神棍的话,配合着乖乖住进隔离区里。
赵大夫哭笑不得:“这都叫什么事啊。”
阿溪脸上戴着简易版口罩,手上戴着手套,静静凝望这一幕:“这种情况一定会得到改变的。”
防疫工作千头万绪,卓玛主要负责调度人手、配合工作;
钱大夫带着一帮人,运用古籍记载的办法,控制瘟疫在人群中的扩散速度;
阿溪和赵大夫负责照顾病人,想办法在最短时间内找出能治疗瘟疫的药方。
只是,这一次的瘟疫来势汹汹,阿溪他们翻遍了手头所有古籍,都没能找到治疗瘟疫的有效办法。
这天,又有一个感染了瘟疫的病人,在饱受折磨后痛苦死去。
阿溪来不及悲伤,就迅速投入到对另一个重症病人的救治中。
等她忙完手头的工作,才听人说卓玛找她。
阿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用艾草熏遍全身,这才去见卓玛:“怎么了?”
卓玛叹气:“今天有好几波人来找我,说他们家中陆续有亲眷染上了瘟疫。我勉强将他们打发走了,但看情况,最多三日,要是还找不到药方,他们就肯定会不管不顾冲出漠城。”
阿溪抿了抿唇。
卓玛问:“你们有头绪了吗?”
阿溪苦笑:“暂时还没有。”
距离封城才过去了五天,要是这么快就有头绪,每一次瘟疫爆发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卓玛也不想再给阿溪泼冷水,但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告知阿溪,让阿溪做好心理准备:“城里的草药所剩不多了。”
阿溪问:“不是刚从附近城镇调了一批过来吗。”
卓玛摇头:“塞北的草药储备并不丰富,那批草药只是杯水车薪。”
阿溪默然,片刻后道:“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有我就先回去了。我手头还有很多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