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59)
长刀明晃晃的在地上拖着,地上的水气迸溅在刀刃上,留下一个个带着泥土的水珠。
残影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在萧条的在院里将两人逼的节节后退。
“残影你还不快逃命去,皇上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鬼臼将人护在身后,俊脸微皱,所谓树倒猢狲散,想不到这个残影居然没有走,对付他可就有些棘手了。
低头的人嘴角扬起冷笑,猛然抬头,手里的长刀在地上划出一阵花火,直接挥向两人。
“公子小心。”鬼臼将人推开,身形一侧,双眸凌厉“公子你先找主子,这里交给我。”
“嗯。”
俞相濡郑重点头,就要离开。
残影哪里能善罢甘休,一看到俞相濡眼睛里就燃起无名怒火,长刀一横,闪身来到他面前,干涩的眼睛被风吹得发凉。
“俞相濡”
他咬牙切齿的望着他,浑身的肌肉都因为他的出现而颤抖,那眼神简直是把对方视作仇敌。
鬼臼迅速就地抽出腰间的银鞭,奋力一甩。银鞭如蛇一样将刀刃紧紧缠绕,暗暗输力将人钳制住。
俞相濡趁机与鬼臼交换一个眼神,躲过残影,快步走进地牢。
“早听主子说过你功夫俊,今儿我就斗胆试上一试。”
“找死!”
残影抽出长刀,利器划着银鞭发出一声凄厉的声音,两人顺势分开。
目光在两人交错间散着寒气,残影双手攥紧刀柄,腿在地上划拉着半圆,弓步扎稳,刀刃直直向着残影,突起的狂风吹动着青丝长发,面色却如寒冬腊月,不着一丝暖和。
忽然眼皮微眯,眼前横扫一抹肃杀之色,脚下生风,长刀任意念所向,乘风划破刀锋,残影眼疾手快的冲向鬼臼。
浓重的杀气迎风袭来,鬼臼受影响的闪身,将这欲要将人撕碎的戾气消亡在地上,转念“哗啦”的一声银响,手中的鞭子变成长了几根,势如破竹的接下他的杀气。
地牢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不见风丝的发出阵阵恶臭,脚下的台阶石头上还残留着骇人的血迹,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肆意滋长。
“一墨。。花一墨。”
地牢不大,下了台阶就是一览无余的牢房,在栅里有一人背对坐着,身边放着一堆铁链,被血染成了红色。
男人身上不知道有几处伤口,入眼尽是血洋一片,但不难看出人满头白发,尽管俞相濡如何叫喊,人也是纹丝不动。
推开牢门,俞相濡胆怯的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弯身看人,床褥上的文字先吸引了他,血书一样的床单大半被血水浸湿,断续无力的笔画看不出是谁的笔迹。
倒是赫然的三个大字醒目的闯入眼帘,俞相濡放眼看去,只见上头写着“与妻书。”
血泊之中已经书不成句,他暗自心中默念,只见二字“相濡”,才扑了过去。
牢房外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只听一声震天嘶吼,鬼臼的银鞭在刀刃上砍成碎段,叮铃咣响的落了一地,鬼臼也受伤的捂着胸口倒退几步。
残影的刀法实在是邪乎,数招下来不仅快速,还毫无章法,鬼臼几招下来破绽一点没找到,还不幸被反噬。
“念在主子以前待你不薄,你就。。。”
“你们来的太迟了。”残影打断他的话,杀红眼的眼睛布满嗜血的猩炙,轻声一句,他仿佛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与其说是告诫,更像是一种埋怨。
“什么意思?”
残影低头笑了,面色忽然晴朗不少,不过在此时反而觉得诡异“我送你去见他。”
说罢,他持刀回旋,刀光在鬼臼眼前闪过,在脖上留下一道血印。
还炽热的鲜血溅在他身上,有几滴还迸进一只眼睛,瞬间染红了麻木的瞳孔,掺着没来得及落下的眼泪。
卸甲丢盔的他,独身一人傲立风中,空中积压许久的云层开始散开,只留下浓浓的阴沉,厚重的在狂卷翻浪,残影睁着一只赤红的眸子,鬼魅的轻松一笑,手臂张开,微雨丝丝飘落。
打落在脸上很快湿了一片,他享受的伸长脖子,大口的喝着雨水。
早已经备好的火折子在他轻吹着燃起星星之火,颇有玩性的将火种带往房屋的每一个角落,很快,房屋上的火苗像心灵相通一样的相互拥抱,在这落幕的人生里形成一片火海,薄弱的微雨伴着清风奋力的扑撵,烈火丝毫没有停住的趋势,反而在逆境中越发的得势,疾风劲草一样的涨起燎原之势。
脸上的血液被火烤的发热,残影转身观望,火势已经到了房檐,赤眸春风似的温和扇动,而另一只清澈的眼睛却带着阴狠,人在逆境中夹缝求生,也在灰飞烟灭时放下一切,将执念都留给昨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