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53)
岸边的垂柳被街上的热闹染的色彩斑斓,出来玩耍的人海在路上成龙似的涌动,耳边传来老手艺的叫卖,并不新鲜的花样面具被戴的满街都是。
眼前真是好一番太平盛世,花一墨拉着俞相濡,挤在人群中,寸步难行,鬼臼和残影难得的一起跟着出来家门,两个不懂微笑的人,在闹市实在勉强的紧。
孩子坐在父亲的肩头,腮帮子鼓足气,吹动手里拿着小风车,俞相濡看的入迷,当即就回头看着花一墨。
花一墨早已盯着他半响,见人回头,不假思索的宠溺道“买。”
俞相濡孩子似的笑的很甜,至少在花一墨眼里,没有什么比这更珍贵了。
“老板,多少钱?”
俞相濡伸手,将一个手掌大小的绿色风筝拿在手里,街上喧闹非常,他放大了自己的声音,冲着老板,大声道。
“两文钱”老板更熟悉吵闹的环境,张口一声就能让俞相濡听得仔细。
俞相濡眼底闪着光,看的花一墨忍俊不禁,长臂一伸就又拿了一个,另一只手递过钱去“给楠儿买一个。”
这才只是刚过了桥头,占着身高的优势,花一墨垫脚抬头望去,只看到人山人海的脑袋,一眼根本看不到街尾,人多的地方难免你推我攘,警觉地先抓住身边人的手,脚步慢慢往前渡。
人流将两人挤得凑在一起,俞相濡无处可去也不知道方向,只能抱着花一墨的手臂,梭着他。
周身一暖,花一墨直接将人裹到怀里,扬起的下巴抵着他的额头,略显无奈的说道“这就是你非要上街的后果。”
“总在家里窝着不好,刚好你我都是空,不如出来走走。”
俞相濡心虚的背着他,嘴巴嗡嗡的说着自己的反驳。
随着水泄不通的街市有所松动,花一墨直接拉着人往前,衣肩与行人擦搓,眼前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反正都是不认识的人,嗅觉上因为几步前进,再次的换了气味,刚蒸出来的满头飘香,麦面中带着微甜。
尽管烦透了人多嘈杂,花一墨想到什么似的停下来,回身问着俞相濡“出来也没见你怎么吃东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俞相濡先是没听清啊了一声,花一墨重复了一遍,就见他摇头。
“砰砰砰——!”河对岸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只隔一个河岸的距离,烟花散开后仿佛就在头顶,姹紫嫣红的更加让耳边的欢呼声加剧。
与众人一样,图热闹的抬头去看,长街中间的两人,脸上被映的五颜六色,俞相濡有些害怕这震慑人心的声响,捂着耳朵抬头,眼皮随声音抖动着。
明明害怕还是目不转睛的看,这大概就是喜欢好看事物的天性吧,花一墨帮他捂住耳朵,人笑着回头看了看他,只是一笑,就足以让花一墨将方才的不满弃之脑后。
烟火迸发的很灿烂,照亮了整个天空,虽然鼻子里闻着一股炸药的味,俞相濡还是乐此不疲的仰望。
街中央,在花锦楼的门口,有一群变戏法的人,周围人围了不少,表演者在场内比划着,等定身张口,就吐一阵熊熊火焰,气氛正浓,观看的人无一不拍手叫好。
从没有这么近的看过表演,俞相濡兴奋地不行,眉眼睁的精神,时不时回头挑眉看看花一墨。
江湖的门道,花一墨知道个差不多,像这种是最浅显不过的,难得他高兴,连带着花一墨也陷入他的好奇。
但片刻后,花一墨就察觉不对,华锦楼今日异常的安静,隔着窗纸虽然知道里面掌着灯火,但是却寂静一片,按理说中秋之夜,应该打开门迎八方客,今日华锦楼却连门都没开。
往上望,二楼雅间的窗户大敞,像是故意留的,一个身影靠向床边,折扇置于胸前,轻轻扇动。
“三王爷。”俞相濡惊呼。
窗前的人未离开,花一墨不解其意的与他对视。
不多时,花锦楼的门闪开一条缝,从里面挤出一随从,穿越人群来到花一墨身边停下。
“花少师,我家王爷有请。”
俞相濡不愿松开他的手,三王爷不是个简单的人,现在冒然私下相约,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随从看穿俞相濡心思似的,补充道“王爷只请了花少师一人。”
覆上他的手被轻拍了两下,“一会先跟鬼臼回去。”
花一墨带着残影进了花锦楼,入门桌椅摆放整齐,却空无一人,灯火照的通明,光辉撒在楼梯上,他提摆走上去,身后的残影并不多看,径直跟上。
过堂后直奔二楼雅间,珠帘被掀起,互相碰撞打的脆响,入帘后就闻到一股香,清新淡雅又不腻人,嗅如心肺好闻至极。
桌上菜肴美酒都已准备妥当,窗户已经关闭,三王爷独坐在桌边,花一墨恍然明白过来,等的人已经来了,商榷无需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