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4)
花醉拉过他的身体,两人如羽毛般轻落地上,俞相濡腿软的打了个踉跄。
顺势腰身将人背起,常年拢香的衣裳传来一股子清香,像檀香又不呛人,对于花醉这糙惯了了的,简直是好闻极了。
分明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但身上的肌肉却是硬实的硌人,俞相濡双手不敢用力的趴在他的背上,不知怎的害臊起来。
“你住哪个客房?”
天空逐渐飘起了雪花,夹着寒冷在落地时融化,周围变得寂静无声,两人一行脚印的走在雪地里。
“最东边的。”
雪花越来越大,先是落地成水,渐渐演变成了挂落身上各处,花醉不免加快脚步,自己倒没什么,就怕背上这娇滴滴的公子受不住。
花醉多走两步上了台阶,将人有意放在屋檐下风雪飘不到的地方,见对方身上挂着雪花,抬手轻拍掉“快进去吧”
对他好的有很多,除了父亲兄长,还有家里的奶娘和随从,但从不会像他这般,明明不拘小节的人,竟为他细心扫去肩上雪,两人只是今日相识第一面,甚至还不知姓名。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花醉!”
说完人就转身离开,俞相濡还没问及何时再见,人已经驾驭轻功离开院落。
雪落了满院,静的能听出雪落之音,俞相濡在床上辗转,久久不能入睡,脑海尽是少年的音容笑貌,着魔一样的痴想。
雪下了一整夜,风也紧了一宿,俞相濡起身穿戴,刚蹬上靴子就听外间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
急忙收拾了自己,小跑着走到门口,门却被先一步推开,来的正是昨日的男子俞蓟。
严厉的双眸先是打量了俞相濡一身穿戴,见衣冠整齐后,中肯的点头。
俞相濡老实的拱手弯腰行了早礼,宽大的衣袖被门口乱入的狂风吹起,直接贴在了脸,俞相濡一阵窘迫。
“你也有两日未温书了,来时背的还记得多少?”
俞蓟错过他身子来到房间,就着房中桌椅顺势坐下。
“回叔叔,记得差不多。”
“是吗?背来听听。”俞蓟放松了衣袖,双手向前一挥覆在双膝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看着俞相濡。
俞相濡无法,只能闭眼甩掉窗外沈行之等人的玩闹,专心回到书本,一语一字的朗朗背诵。
时间许许流逝,几近晌午,望窗外飞雪,俞相濡百般聊赖,呆呆趴在桌子上。
早上书是背出来了,但是提问时只解出皮毛,惹得叔叔有些动怒,只当是这两日松散的结果。
一气之下当即给了禁足令,不到晚上离府,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忽的窗户被打开,冷风灌了进来,俞相濡刚想去关,只见昨日的人就站在窗外。
“花醉。”话里的欣喜不闻可见。
花醉缓缓转头,将手里的泛着肉香的芭蕉包裹从窗口丢给他。
俞相濡接过后忍不住打开,却是一只热乎的烤鸭,衍生的口水被吞咽入腹,近两步要与他说话,窗户却“嘭”的一声关上,险些砸在他脸上。
人转道从门口而入,撇一眼还在窗口的俞相濡,径直坐在桌子边上,就着刚才桌上还没喝完的茶,抬手就喝了起来。
“唉,别。。。!”
“噗——!”花醉尝到苦涩一股脑的喷了出来,水雾直接飘到俞相濡脸上。
“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苦?”花醉苦着脸询问,手中停不下来的倒水漱口。
俞相濡难为情的擦掉脸上的水“是叔叔给的补药。”
“补药?”花醉头遭听说无病无灾的还吃药的,一把抹掉嘴上的水,捏着眉心道“怪不得都传你养的娇贵,看来所言非虚!”
见他捧着烤鸭傻站,花醉不由催促道“鸭子是我打酒的时买的,一直揣在我怀里还热乎,你快趁热吃啊。”
俞相濡看着烤鸭一个劲的流口水,但忌惮叔叔□□,迟迟没有动手。
花醉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摇摇头拽了腰间酒袋,歪身自顾自的喝起来。
“俞相濡!”
“嗯?”俞相濡听话的抬头,桌边已经没有了人,再低头只见一个脑袋俯进芭蕉叶,抬头时嘴里叼着个鸭腿。
花醉拿着鸭腿品嚼细啃,嘴时不时砸吧出细微的声音,香味从嘴里蔓延给俞相濡,他不客气的说道“你要再不吃,我可就吃了。”
“你!”俞相濡看着他满嘴泛着油光的无赖模样,一股气恼涌上心头,纵使憋红了玉脸,愣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花醉掐住了人的软肋,认定他说不出什么脏话来,咬住只剩骨头的鸭腿,贫气在他面前晃着脑袋。
闹了一会,俞相濡也破例吃了鸭肉,酒香饭饱,鼓着肚子舒服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