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书/与“妻”书(3)
静悄悄的散了吵闹,薛家的子女哄扶着老人进了内卧,薛家长子又从内卧出来,拱手几句散席之话,“今日就到这儿吧,家父也是乏了,客房已经备好,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第二章 相识
薛子翁守到最后人群散去,正想与花醉趁机寻些乐子,可转身哪里还有人的踪影。
一旁的花醉从人散席时就知道酒喝不成了,独自灌满了酒袋,寻至后院一棵百年大树,一个飞身就不偏不倚的落在树的高杈,双腿交错的躺在粗枝上,打开酒袋一个仰头,醇香的美酒就倾洒在口中。
他美美的咂咂嘴,感叹一声“还是七日醉好喝啊。”
树下不知何时来了俞相濡,散席后他独自一人在房屋外散步,走至树下竟有两滴水滴在脸上,本以为是下雨了,可鼻近一闻,酒香四溢。
大树茂密枝多,纵使在寒冷的冬天也是青松苍劲,顺着树干抬头往上看,隐约见一个黑衣男子在上躺着,翘着二郎腿的脚尖斜挂着一个酒袋,酒袋口塞荡在空中,袋中没有喝完的酒就这么从上滴落下来。
酒气烧窜着五脏六腑,暖意十足中花醉睡的迷糊,正要翻身才想起脚上挂的酒袋,奈何脚尖已转,酒袋垂直落下。
花醉迅速转醒,即刻飞身而下,一个华丽的落地,酒袋相安无事的攥在手中。
正要再回到树上,抬眼就看到近在迟尺的俞相濡,他睁大了眼睛,像一个因受惊而忘记逃跑的兔子。
花醉抿嘴轻笑,二话不说揽过他的腰身,脚尖骤然用力。
俞相濡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平稳的落在树上,眼神瞟了地上一眼,直接吓得白了脸,身体止不住的望树干上靠。
望着刚才还红扑扑的小脸,瞬间吓得昼白,花醉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们京城公子比我们那的女子还娇弱,真不禁吓。”
俞相濡何曾见过这阵仗,吓得动也不动的僵直身子,唯恐一不留神,从树上掉下去,花醉的话他自然也没有细听。
“俞相濡。”花醉叫着他的名字,不叫还好,这一叫觉得还挺好听的。
“嗯?”俞相濡猛然抬头,没准备好的身体倾斜的晃了晃。
花醉一只腿迈过树杈,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俞相濡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好在那一双比自己有力许多的手及时出现“谢谢。”
“身体放轻松,不然从这儿摔下去,一定血肉模糊。”花醉故意唬道。
等俞相濡适应后,他再眺望远方,眼前的情景简直妙不可言,透过繁茂的树枝,看着一片寂静的亭台楼阁,黑夜里的冷气为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朦胧的像是一幅美丽的画作。
“喜欢?”花醉见他看的入迷,脑袋贴过去,从他的角度去看风景。
“嗯”俞相濡点头,转头想说感谢,却发现对方的脸就在面前,他眉头紧皱像是解着什么难题。
白天离得远,只能粗略的看清五官,现在近在咫尺,他可真好看,消瘦的脸颊不显弱气,而是一份刚毅,见惯了京城里的俏公子,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话本里的俊朗少年。
“你经常在树上喝酒?”
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的花醉收回身子,听到他由此一问,不由轻笑“我经常喝酒,但是不经常在树上,现在是冬季,蛇虫鼠蚁都没有了,喝口烈酒躺在这树上,岂不惬意。”
说罢,他将酒袋的口塞打开,递过去“尝尝。”
俞相濡不好意思的摇头。
以为是他嫌弃,花醉用衣袖擦了擦袋口,再次递过去。
俞相濡摇头,将酒袋再次推了了回去“家训不得饮酒。”
“娇气”花醉也不勉强,大口的闷了一口酒,而后发出大快人心的品啄声“你家里人可管你交朋友吗?”
“那倒没有,方才席中见你落座右侧,是薛国公的宗亲?”俞相濡搓了搓有些冻僵的小手,一双眼睛移不开的向他讨要着答案。
“是也不是,总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花醉说的轻描淡写,满口语气里带着股顺其自然的腔调,仰头慢慢后靠,将身体虚搭在树杈上。
“你可真像书里的侠客。”
俞相濡少不更事,对侠客的理解就单纯的来自话本,眼前的花醉能飞檐走壁,小小年纪就能傲视苍穹的态度,让他又向往又欢喜,其中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无月高空中冷风惯着枝影,时不时摇摆身姿,像水中行草,随浪波动。
花醉假寐片刻,察觉对方冷的发抖,若不是居高害怕,恐怕早缩成一团。
腰一挺起身,冷风中向他伸出手,身形没过俞相濡的头顶,整个人在黑夜中拢出一个高大的的轮廓“我送你回去。”
俞相濡周身沾着冰凉,接触大树的双腿被沏的麻木,雾色中伸出小手洁白如玉,痒痒的落在对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