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母妃,正想寻个合适时间,让母妃试探一下父皇的意思时,谢芷澜便落了水。她一落水,母妃直接抓住了她子嗣艰难一事。他身为皇子,若惦记那个位子,须尽快诞下子嗣,自然没办法再娶她。
如今她竟是和韩王定了亲,祁宗宣小时候没少和韩王打架,每次还都是被他按着打,毫无反抗之力,六岁那年,牙齿还被他打掉过几颗,他告状告到父皇跟前时,他也不曾替他出头,还总偏袒韩王,皇祖母在世时最喜欢的也是韩王。
他想起韩王便觉得牙疼,自打知晓两人订亲后,他一直堵得难受,他骑着马走到了谢芷澜跟前。
楚音宁率先瞧见的他,她赶忙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大皇子,大皇子金安。”
谢芷澜和赵夕瑶也转过了身,两人也朝他行了一礼。
六皇子祁宗洹事事以大皇子为重,他也赶忙跟了过来,三人同样朝他见了礼。
祁宗宣翻身下了马,他生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一双眸显出几分多情来,“三位不必多礼,听闻谢小姐和表哥定了亲,恰好瞧见了谢小姐,我来道声喜,望谢小姐和表哥婚后能举案齐眉。”
这声恭喜委实过早。
祁宗洹知晓他对谢芷澜的心意,自然清楚他之所以过来寒暄,恭喜是假,想见她是真,他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谁不知道韩王在朝堂上那番话,这桩婚事能不能成还不好说,依弟弟之见,等真到成亲那日,皇兄再祝贺不晚。”
祁宗宣瞥了他一眼,“休得无礼,还不快向谢小姐道歉。”
祁宗洹没什么诚意的拱了拱手。
祁宗宣道:“这个弟弟被我惯坏了,一向口无遮拦,谢小姐别放心上。”
谢芷澜淡然道:“无碍,六皇子年龄还小呢。”
六皇子今年十五,和谢芷澜一般大,见她一副姐姐的口吻,他心中窝火,碍于大皇兄喜欢她,只轻哼一声,吃瘪地偏开了脑袋。
祁宗宣又与她们闲聊了几句,他望向谢芷澜时,目光总是会炙热几分,言辞间倒还守礼,他毕竟贵为皇子,谢芷澜也不好拂袖离去,耐着性子,与他们周璇了几句。
马场另一头,韩王骑着马也到了马场,沈亦辰也追了上来,他眼神好,四处找了找,果然瞧见了谢芷澜一行人。
他微微眯了眯眼,不怀好意地勾唇,“那位是不是你的未婚妻?瞧大皇子那眼神,几乎要黏在她身上,早就听说大皇子对她有意,一直想娶她,如今竟还巴巴往上凑,不会想抢亲吧?”
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顾邵屿顺着他的目光瞥了过去,果然瞧见了大皇子热情的笑。他轻嗤了一声,看向了谢芷澜,小姑娘神情淡然,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沈亦辰拉了拉缰绳,笑道:“走走走,咱们也去瞧瞧。”
顾邵屿懒得往上凑,翻身下了马,牵着马儿吃草去了。
谢芷澜与大皇子他们闲聊几句,便提出了告辞,大皇子虽恋恋不舍,也不好硬拦,有礼地让开了身体。
与好友分别后,谢芷澜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瞥见一抹鲜红色衣衫。
她一愣,停住了脚步。
顾邵屿这才认真打量了她一眼,昨日她还那般绝望,今日已将情绪控制的极好,换成旁人说不得会质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了错,顾邵屿却没觉得诧异,就仿佛她合该如此。
“聊聊?”
他其实知道有人会在狩猎时对他下手,连他都不明白,为何要在这儿堵她,明知她不会再冲动,还是跑来确认了一下。
谢芷澜以为他想问刺客的事,微微点头。不远处便是观景阁,里面没什么人,她抬脚朝观景阁走去。
顾邵屿不紧不慢跟了上去,观景阁附近有不少枫树,有些叶子已泛黄,有些仍红得夺目,山间风大,地上落了厚厚一层,一眼过去绚烂多姿,远处马场很热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谈高谈阔论,有的在比赛骑马,也有的点燃了炭火,在烧烤。
他们周围没什么人,显得有些安静,谢芷澜踩上枫叶时发出的窸窣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正思忖着该怎么跟他说。
到了凉亭下,她才开口,“我只知道有两拨人对你下手,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听雨阁的机关,是两年前,为了监视我的表姐夫才建造的,我平日也甚少去,今年也就夏芸菲母女出现时,会偷听一下,我忘记具体是哪一日了,苏娴走后,我没立刻离开,坐在包厢内,喝了一壶茶,谁料,隔壁又进了人。”
谢芷澜顿了顿继续道:“我当时没第一时间关上机关,等到对方说话后,才发现又来了人,我怕对方察觉到我的存在,所以没敢动弹,谁料他们在商议如何对付你,我也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只知道对方会兵分两路对你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