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完,谢芷澜便捂住了她的嘴。
她呜呜叫了两声。
谢芷澜觉得就不该跟她出来,果然望过去时,对上的是他似笑非笑的眸,他自幼习武,虽距离远,以他的耳力,肯定听到了。
谢芷澜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警告地瞪她一眼,才松开手。
赵夕瑶还委屈巴巴的,“这么远,他又听不到,你捂我干嘛,好嘛好嘛,我注意分寸就是,他手里牵的不会就是照夜玉狮子吧?据说能日行千里,也不知真假,好歹是你未来夫君,近乎不套白不套,你去管他要来呗,让姐妹观摩观摩,说不准还能给咱们的马配配种,也生个照夜玉狮子出来,嘿,你跑什么?”
谢芷澜翻身上了马,直接掉转了方向,楚音宁同样如此。转眼的功夫,两个没良心的丢下她,去了跑马场,徒留赵夕瑶一人留在原地。
她跺跺脚也翻身上了马,追了出去,“你们是不是又嫌我话多?还是不是朋友?”
韩王身后走出一人,他一只眼被黑布绑着,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原来还真有人觉得嫁给你会守寡,那是谁家小姑娘,能活到这么大,没被打死也是奇迹,不过你这未婚妻,貌似不怎么待见你啊,撞见了招呼都不打,跑得倒快。”
顾邵屿也翻身上了马,他红衣猎猎,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三分戏谑三分轻狂,“还有脸说旁人?你没被打死,也是奇迹。”
沈亦辰轻哼一声,“还好意思说我,想打死你的明明更多,喂,等等我,我还没选好呢。”
留给他的是一片荡起的尘土。
谢芷澜问楚音宁一声,要不要快马加鞭跑个几圈,见她点了头,两人便绕着马场跑了起来。
“喂,等等我啊。”赵夕瑶刚追上来,就见她们如离弦的箭,一下来了个加速度。
她也赶忙追了上去。
谢芷澜骑射尚可,平日快马狂奔的次数并不多,她心情烦闷,便加快了速度,身影犹如闪电一般,一跑动起来,风都变大了,呼啸着从耳旁刮过。
她并未放慢速度,今日的她一袭紫色骑装,长发挽成了高髻,露出的一截脖颈莹白似玉,单一个背影,就引得不少人侧目。
看台上有不少人在议论她,“她就是谢芷澜吧?没想到骑术这么好,三年不见,竟出落得如此漂亮。”
“岂止漂亮,她和楚音宁一样多才多艺,也难怪长公主会看重她。”
“不是说她落水坏了身子?恐怕难有子嗣吧?”
“对旁人来说不是好事,对韩王来说,没子嗣不是正好?省得有了孩子还要当质子。”
“嘘,不要命了。”
那人也自知失言,忙闭了嘴,没人注意到,看台某一处,有个男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谢芷澜身上,他目光漆黑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芷澜快楚音宁一步到的终点,她一拉缰绳停了下来,五圈跑完,只觉酣畅淋漓,压在胸口的巨石都好似便轻一些。
楚音宁也跑得很过瘾,唯独赵夕瑶被吹得瑟瑟发抖,她一贯怕冷,跑动几圈,没觉得热,反而更冷了,一停下来,还打了个喷嚏。
她先翻身下了马,她的丫鬟忙将披风披在了她身上,她似是察觉到什么,顺着青黛的目光,朝看台看了过去,只瞥见一人离开了看台,男人一袭苍青色窄袖直裰,肩宽腿长,有些眼熟,她嘟囔了一句,“怎么总觉得,他刚刚一直盯着我们。”
谢芷澜也朝看台看了过去,只瞥见一抹苍青色衣摆消失在拐角处,也不知是哪家公子。
她没见过几个外男,就是瞧见正脸,估计也认不出来,也没太在意,她让青黛将马儿牵回了马厩,赵夕瑶也是让丫鬟送的马,她一张嘴就闲不住,“你们看清楚马厩上的牌号,别还错了,小黑是我亲自挑选的,可是要跟我二十日的。”
往年来狩猎时,规矩也是如此,一旦选了马,中途就不能随意更换了,赵夕瑶很满意自己的小黑。
大皇子和六皇子也来了马场,大皇子祁宗宣原本想骑马溜达一圈,谁料一眼就瞥见了谢芷澜,他骑马朝她走了过来。
大皇子今年十九,已到了选妃的年龄,他其实一直属意谢芷澜,可惜他母妃更倾向镇国公府的姑娘。
他清楚母妃的本意是为他好,镇国公府在军中颇有威望,手中也握有兵权,娶了他的女儿,他等于也得了兵权。但他心中却知道,父皇对他们一直忌惮颇深,娶武将之女,只会令他更忌惮。
他还不若娶了谢芷澜,前两个月他一直在试图说服母妃,私下他也曾暗示过安国公,有意与他结亲,谁料他却老奸巨猾,愣是装作听不懂,总能将话题引到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