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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胥步履如风走出未央宫,忽然在汉白玉宫道上止步。
汪直也跟着驻足:“皇上?”他险些撞在帝王身上。
不经意间一闻,皇上身上有一股明显的幽香。
汪直比谁都清楚,除却冷松香之外,皇上根本不会沾染上旁的香。
这必然是淑妃娘娘身上的香气。
也就是说,皇上和淑妃娘娘不久之前亲密过……
汪直顿时脸上浮现欣喜:“皇上可是打算在未央宫多逗留一些时辰?”
皇上勤政,日理万机,可也需得劳逸结合啊。
尉迟胥看似并不在意汪直所言,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歪脖子松柏盆景上,深不见底的幽眸眯了又眯,隐有有杀意。
半晌才沉声吩咐:“在未央宫外加派人手,不得让任何闲他人等挨近淑妃。”
她不会死。
因为他不准!
尉迟胥回到御书房,宫外的探子送来消息,汪直/弓/着身子奉上手笺。
尉迟胥挑开一看,一眼扫过便知大意,随即唇角扬了扬。
“兰侍卫,以你之见,沈澈与程世子,可相配?”
兰逾白站在大殿中央,原本禀报完事务后,他即将去一趟国公府。今日休沐,他正好得了机会去见见沈澈。
帝王一言,愣是让素来稳重的兰逾白露出一脸惊悚。
顿了顿,他刚才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皇上,何为相配?”
尉迟胥清了嗓门,这才想起来,兰逾白并不知晓程十鸢是女儿身。
尉迟胥修长指尖点了点紫檀木龙案,神色颇有些意味深长:“算了,无事。”
兰逾白:“……!”
他脱口而出:“皇上究竟有何事?”
他与皇上当真一块长大,他更是京都暗桩的负责人,就算得知机密,也是他先知晓,这才告知帝王。
皇上为何遮遮掩掩?
难道……
皇上瞒着他,还重用了旁的重臣?
兰虞白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他不能失宠!他才是帝王最亲信之人!
“兰侍卫,你去准备一下,朕要带淑妃,去一趟国公府。”
兰逾白更是焦灼、好奇,委实很想知晓,皇上到底瞒着什么事。
倘若沈澈可以拉拢程十鸢,对皇上而言,可以称得上是一桩好事。
几大藩王都不是省油的灯,能拉拢一个是一个,况且,一旦让西南王府彻底投诚,也能打破其他几位藩王之间的平衡。
沈澈……
他能拿下程十鸢么?
总不能……要使出美男计吧。
兰逾白如实的想着,却是没法想象那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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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汐准备午后杜撰话本,不成想狗子要带她出宫。
得知是回国公府,沈若汐勉强收敛不悦之色。
她并未特意打扮,只是寻常时候的穿扮,可自踏上马车,与狗子独处开始,气氛就一直不对劲。
沈若汐不免会想到早晨起榻时,两人差点缠/绵起火。
不怪她没有毅力,都怨狗子过于美貌,风月过于撩人。
沈若汐缄默,装作透过撩开的车帘,望着车窗外发呆。
尉迟胥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这人够狠够城府,可在男女之事上还是头一遭,今晨在未央宫的秀榻上,也纯粹是情/难自控。此刻,随着马车轻晃,他与沈若汐独处,即便两人皆未曾言语,但已是气氛缱绻,葳蕤生香。
尉迟胥莫名口干舌燥,那熟悉又陌生的悸动涌了上来。他稍稍敞开双/腿,因着身量过分颀长,即便这偌大的马车车厢,也显得逼仄。
尉迟胥刚要开口,但“爱妃”二字愣是没喊出声。
好似…
的确有些油腻。
他改了称呼,看上去神色肃重如常,淡淡启齿:“沈若汐,朕带你回国公府,你可欢喜?”
沈若汐眼波流转。
她前世是孤儿,这个名字是院长照着言情剧中的角儿,随便取的。她从不知自己的名字听上去,会如此……缠绵悱恻。
她故作镇定,看向尉迟胥,又莞尔:“臣妾欢喜,多谢皇上。”客客气气,疏离又佯装。
若是听不见沈若汐的心声,尉迟胥定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可能听见她的心声,又是另外一桩事了。
【狗子到底想干嘛?】
【他不该如此啊。】
【难道想睡我?】
尉迟胥:“……”
男人呼吸一滞,之后几乎是屏息的,她猜对了,正戳他的心意。
他本想撩她,可似乎又将自己给套进去了。尉迟胥自诩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子,又正当年富力强的时候,正如沈若汐所说的那句“遭不住”。